向遠清衝這將官點了點頭,說:“麻煩李將軍了。”
這位姓李的將官把向遠清的兩個小徒弟抓在了手裡,跟向遠清說:“向大人放心。”
向遠清回身上了馬就走,身後傳來兩個小徒弟的哭叫聲,向大太醫也是狠下了心腸,沒回頭上一眼。
北城城門這裡,不多時就響起了哭聲一片。
上官勇這時躺在床上,手裡拿著安錦繡做給他的平安結,細細地著。
此生不負。
今天晚上,再安錦繡繡給自己的這四個字,上官勇想自己這輩子可能做不到此生不負了。自己明日之後還能再活著嗎?在人前不會顯出多少表情的上官勇,這會兒面露了悽然之色,死沒什麼好怕的,只是他怕負了等在京城的那個女子。
☆、897西北望京都
不管有多少人不情願,不想面對,一輪紅日東昇,天還是亮了。
安元志在這天天亮的時候,抱著裝著袁威骨灰的陶罐走到了院棗樹下挖了一個深坑,將袁威的骨灰埋了進去。
用土把深坑填平後,安元志在小土堆前又燒了一些紙線,跟地下的袁威唸叨道:“今天先把你埋這兒了,威啊,我得跟著我姐夫再出關玩一回命,我要是能活著回來,就再把你弄出來,我們一起回京城去,要是,”安元志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有露水從棗樹的枝頭掉落下來,落在了安元志的臉上,“要是我回不來了,我會讓老六子他們過來,要是我們都回不來了,那至少你能入土為安,對不對?”
清晨的小院裡聽不到什麼聲響,一隻黑鴉站在棗樹的枝頭,沒有叫喚,只是靜靜地站在安元志的頭頂,一身的黑羽,在不甚明亮的陽光下,透著莫名不祥的氣息。
安元志蹲在樹下,看這隻黑鴉看了一會兒,安元志覺得好像每回這鳥出現在他的面前,自己都不會遇上什麼好事,“你這是跟我耗上了?”他問枝頭的這隻黑鴉。
黑鴉另跳了一個枝頭,沒有理會安元志。
屋裡,上官勇將平安結用繩子串了,掛在了脖子上,然後在兩個親兵的幫忙下,穿上了戰甲。戰甲的破損外已經被修補好,再次被上官勇穿上身後,除了那股沒辦法再被清除淨的淡淡血腥味後,這戰甲看起來如同全新的一般,樣式簡樸卻也因為主人的身經百戰而顯得耀眼奪目。
“元志呢?”上官勇穿好戰甲後,問自己的兩個親兵道。
一個親兵說:“侯爺,五少爺昨晚很晚才睡,這會兒院子裡沒動靜,也不知道五少爺起了沒有。”
“他身邊的兩個小廝呢?”上官勇問道:“他們沒去叫醒他?”
另一個親兵小聲跟上官勇說:“侯爺,那兩個小廝昨天晚上被五少爺趕走了。”
“趕走了?”
“就是送出城去了,”親兵說:“五少爺說他們的武藝最多防身,跟著他沒什麼用,讓他們先去北關外躲躲。”
上官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那兩人出城去了?”
兩個親兵一起點頭,其他們兩個也不肯走,最後被五少爺在城門口敲暈了,託城帶出城去了。”
上官勇走進了安元志住著的院子,見安元志蹲在樹下,喊了安元志一聲:“元志?”
“呱!”黑鴉聽到上官勇的聲音後,大聲啼叫了一聲,從光禿禿,不見一片樹葉的枝頭展翅飛起。
上官勇看著這黑鴉飛遠,低頭再看安元志時,就發現安元志這會兒臉色極其難看。
“我討厭這種黑鳥,”安元志跟上官勇說。
上官勇說:“你討厭烏鴉?”
“正常人哪個會喜歡這玩意兒?”安元志反問上官勇。
上官勇覺得自己大早晨地跟安元志討論烏鴉有點傻,指指樹下的小土堆,說:“袁威?”
安元志點一下頭,站起了身來,跟上官勇說:“以防萬一。”
萬一他們都回不來了,屍體爛在雲霄關外的荒原裡,至少袁威還能入土為安。上官勇看著樹下的這個小土堆,跟安元志說:“走吧,吃完了飯,我們出發。”
安元志跟著上官勇回到了屋上官勇的兩個親兵端來了早飯。
就要出關玩命,伙頭兵們在今天早上做了乾飯,把大蘿蔔丟進昨天晚上還剩下的羊肉湯裡,又熬了一大鍋熱湯來。
安元志吃飽喝足後,看了看上官勇的左腿,說:“姐夫,你這腿行不行啊?”
上官勇站起了身,跟安元志還是那句話,說:“沒事兒。”
安元志抹了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