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畢竟是到了晚膳的時刻了。
知道真相的憐荀在心底默默搖頭,腹誹道:沒出來混江湖的孩子啊,真是太單純了,那地方不止能填飽人的肚子,還能填飽禽獸的
尚春園,乃是洛城最富盛名的歌舞坊;也並非是尋常人能去得起的地方。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尚春園的門前,紅燈籠高懸簷角,折射出來的明黃燈光映著每個錦衣而來的人,淡淡脂粉香瀰漫了夜色。顧子焉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些人都讓門口站著的華衣婦人陪著笑打發了,心下詫異。
傅安本就餓了也沒顧忌許多,走上了前,那婦人一見忙攔住了,高聲道:“這位爺,對不住今兒個尚春園讓人給包了,你要是想尋樂子明日再來,到時候讓春香好好給您舞一段。”
“包了?”傅安瞪圓了兔子眼,看向了顧子焉癟著嘴道,“那不是吃不上飯了,顧師師兄,那人也太不厚道了,下回別救了。”
看著顧子焉那一身男裝,傅安到嘴邊的一聲顧師姐轉了彎兒,卻讓一直杵在門口的婦人亮起了眸子,追問道,“衡山派的,顧子焉是嗎?”
“正是。”莫名被點了名兒,顧子焉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熱情迎上來的婦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可算是等著了,穆小公子等了老半天了,快請進請進。”婦人自稱劉媽媽,熱切地招呼著幾人進了樓,一進門就開了嗓子讓幾名丫鬟去備酒菜,自己領著幾人坐上了大廳正中央的桌子。
“幾位先用些茶,這些個果子都是外邦運來的,市面上都沒有,今日特意拿給幾位嚐鮮,可見穆公子對幾位很上心啊。”劉媽媽笑呵呵地說完,便退下了。
季慎輕扯了下嘴角,看向了顧子焉碟子中滿當當的紅果,不由失笑。這場答謝宴,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酒啊,上心的也只有一人吧?
不遠處圓形的紅色舞臺,撐起幾根欄杆,外用紗縵遮掩著,此刻望去倒像是當地哪個大戶人家婚嫁迎娶。二樓的閣樓敞著窗子,銅鏡前一名女子輕抿薄紙,點絳朱唇,一身嫣紅縵紗舞衣配以上好絲緞束腰,姿態婀娜,嬌豔動人,螓額間勾勒的花鈿如蓮花綻放,更顯風華絕代。
傅安正吃得歡快,驀地瞥見這一幕,紅果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喃喃道:“這還有助興的節目,天仙下凡?”
卡擦卡擦,某人歡快的咬著果子。
傅安難以忍受地看向了啃光了一盤果子的憐荀,鄙視道,“真是沒有一點可比性!”
後者聳了聳肩,一臉無謂的表情,開始啃剛才從傅安那兒搶過來的一盤,只是多了一抹咬牙切齒的意味。
鐘鼓之樂響起,現場突然變得靜寂一片,眾人皆屏息望向驟然陷入漆黑的舞臺。數盞紅蓮花燈倏然亮起,暗香隱隱浮動,彷彿宮廷水榭的舞臺中央,一襲殷紅裙裾輕揚,翩然落在了舞臺中央,隔著紗幔身姿若隱若現。
女子舞姿輕盈曼妙,羅衫紗袖隨著絲竹樂聲劃過空中,目中秋波盈盈,紅唇微翹,一舉一動間柔媚入骨。忽見她紅袖微動,菱紗纏繞上二樓欄杆,帶起遮蓋在欄杆外的薄紗,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惹得顧子焉一聲驚呼。
這不是不是今日救的那個少年?
舞畢,那女子盈盈走下了圓臺,來到了顧子焉身旁,福了福身子臉上騰起一抹紅雲,“穆晚瑾見過顧少俠。”
“不必那麼拘禮,姑娘喚我子焉就是。”顧子焉斂去了訝異之色,毫不掩飾眸中的驚豔。初時就覺得那少年有一絲女氣,如今這麼看著倒是愈發好看,難怪剛開始之時沒有認出來。
許是被顧子焉這麼直白地看著覺得羞澀,穆晚瑾紅了一張俏臉低下頭,低低喚了一聲顧大哥。
顧子焉一愣,瞥了眼身上的男裝笑著沒解釋什麼。
“顧大哥身手好,功夫厲害,我想與你們結交,卻又怕唐突。這是二叔給我出的主意,想要成為朋友,必然要坦誠。這支舞既是用來答謝,也是賠禮,還望見諒。”穆晚瑾綻出一抹羞澀的笑,眨著晶亮的眸子直直看向了顧子焉。
“顧某很願意結交你這個朋友,其實我也是”女的。最後二字未出口,便讓季慎打翻了的酒杯給打斷了,酒液灑在了顧子焉的褲子上,很是尷尬的位置。
穆晚瑾正拿著繡帕要擦,在看到那位部位後羞紅了一張臉,攪著帕子不知所措。
“師侄對不住啊,我好些年沒碰酒了有些激動。”季慎自若地從懷裡掏出了帕子,不顧顧子焉的推讓埋頭擦著。
在穆晚瑾看來師叔侄很是和諧的一幕,落入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