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平靜的看著刺客,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麼。刺客出人意料的沒有驚慌失措,抓著刀的手也沉穩的很,彷彿成竹在胸,絲毫不把旁邊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的宮廷侍衛放在眼裡。他低聲回應,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又向裡面靠了靠。
“啊!—別,我求求你千萬別動了。我不能流血,一旦流血就會止不住的。”我雙股戰戰,聲音裡夾雜著哭腔,我一點也不想死。全都怪你,死胡狼,你得罪了人為什麼後果要落在我身上。老天爺,你趕緊打雷下雨,讓我穿越回家算了。我古董也不要了,金子也不拿了,你讓我安安穩穩的活下來就行了。我保證,我真的,真的不會繼續腹誹你,如果你有牌位,我一定會抽空上幾柱高香。
刺客似乎有些得意,刀又威脅性的靠近了一點。我立刻識時務的噤聲,乾脆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看自己的血洗滌這柄狹長的弧刀。我感覺到了芬芳的花瓣從我眼前緩緩墜落,那是一種粉紫色的嬌柔的花朵,樹木很高大,宮女告訴我,這種花收集起來晾乾磨成粉末可以做宮粉擦在臉上,很香很香。是很香很香,我湊近她光潔美麗而青春明亮的面龐聞過,沁人的香氣。我就是貪戀這份怡神的清香,才會出現在院子裡愣神隨想,結果被行刺失敗的的刺客輕鬆的把刀抵到了我脖子上,然後我就華麗地淪為了人質。
真是沒志氣,我自己都找不出比我更不懂得吃一塹一定要長一智的道理的人。依舊這般貪戀所有的美好,花愈香就愈有毒啊,美麗的陷阱。
引得你落到這樣的境地。
忽然聽到馬叫的聲音和車轍聲。
我詫異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四輪馬車發愣,達成協議了。胡狼向他提供逃跑工具,夠損的,不給馬,反而給馬車。
刺客憤怒起來,對著胡狼大喊大叫這什麼,同時幾乎是條件發射的刀又往我脖子靠了靠,幾乎已經貼上我的皮肉。我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脖子上就多出一條紅絲帶。
胡狼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什麼,刺客忽然安靜下來。整個院落裡只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沙沙沙,彷彿有柔軟的小梳子在摩挲。
刺客一把拎起我放到了馬車上,沒等我來得及表示抗議,他就駕著馬車飛奔出宮門。
“喂喂喂,已經出宮很久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我顧不上他到底能否聽得懂我的話,著急的嚷道。這片區域,我還依稀能認出來,可走遠了,他把我往荒郊野外一丟,我只有以身喂狼。
“不夠久,除非逃出卓嘎的地界。”刺客忽然開口,我被嚇了一跳,居然是那個綁匪。
“是你!”我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想幹嗎?盜亦有道,你已經以我為要挾,順利的逃出來了,現在我們兩清。你放我下去。”
“緊張什麼?上次我們的旅途進行到一半就被不識相的官兵打斷。說起來,我還是真小看了你,居然會有軍爺為你出手。”綁匪刺客把馬車駕的飛快,說話的腔調卻是慢騰騰的。
“那有什麼,不過是投其所好,有錢能使鬼推磨罷了。”我漫不經心的應道,“如果你有足夠的錢,他們也會幫你抓我的。”
“你果然是撒謊不用眨眼睛,鎮定的很。如果我不會中土話,一定會被你騙過去。那個男人明明是你的舊相好,真是個恬不知恥的賤貨,這肚裡的孩子恐怕也是他的吧。可憐的卓嘎陰險奸詐,卻被你這個女人騙的團團轉,還以為你肚子裡懷的是他的種。居然老子問他要馬,他只肯給車,理由就是你不能騎馬。真他媽的活該,活該這個犯上作亂的佞臣賊子做烏龜。替別人養兒子。”他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不時夾雜著幾句西秦話,也許第二語言的罵人詞彙已經不夠他用了。
不理他,我在心裡告誡寶寶,你以後要是也這樣髒話連篇,媽媽一定會罰你一天刷五遍牙。
我閉目養神,他要罵,隨他的便好了,嘴巴長在他身上,我的小命還在他手裡攥著,總不能拿卷膠布來把他的嘴給封上。
“別睡了,起來!”我剛跟周公打了個照面,就被這不人道的綁匪給推了起來。他的眼睛陰森森的,帶著暴怒的戾氣。
“你說,我要不要像處置這兩匹馬一樣處置你。”
我茫然的揉著眼睛,這時候鼻子才後知後覺的接收到令人作嘔的臭味。
“嗯~什麼味道?”我皺著眉頭叫道,“你搞什麼,居然把車趕進糞堆裡。”
“糞堆裡?”他恨不得要把我直接丟下馬車去,拖著我的頭往車門口拽,怒火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