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麼草草了事。這一切擺明是別人栽贓陷害。”
“可是嫉妒會矇蔽人的雙眼和理智;或許她會一時衝動,顧不上思前想後便下了手,等到事情做過以後,她又嚇懵了手腳,只顧上匆匆逃離現場,連善後都忘了。”
“不會這樣的。有誰會彎彎繞折騰到這一層。你放心,除了你自己杞人憂天,誰也不會這麼想。”伊若不以為然。
“一般人或許不會想到這一層,可有人會這麼想。”
“為的是什麼?你動手,因為嫉妒?”
“是的。”
“有什麼值得嫉妒,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不會的,不至於,沒必要。”她搖搖頭,“一個孩子又算的了什麼。”
“會的,至於。”我的笑容單薄而削瘦,含在嘴裡的橘瓣被嚼破了籽,滿嘴的苦澀。
我站起來,走到火盆前,拿起火鉗撥弄了兩下,輕聲說:“伊若,你的年紀尚小,不明白一個孩子究竟意味著什麼。即使不是生活在皇家,孩子對於平凡的百姓人家也很重要。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坦白說,我也會嫉妒。跟你說這些,好象有些不合時宜,可是我又不知道該跟誰說去。”日日夜夜的憋著忍著,心裡比嘴裡更加苦澀不堪。
“你可以跟我說的。”伊若蹲到了我身邊,小小聲而堅定地說,“你不開心有心事的時候也可以跟我講的。不要忘記,我們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女兒啊。”
我愣愣地看著她,半晌,忽而微笑,感慨道:“想不到,也有你來開解我的一天。我的小伊若也知道體貼心疼人了。”
“那是,你以為收我這個女兒就光要幫我收拾破攤子。”
“差不多。”我做人一貫誠實,“當日收下你就是為了排遣我氾濫的母性。”
“這就對了。”她開心地拍手,趴在我肩膀上,小狗般的蹭來蹭去,“我不就是你的女兒嘛,聽嬤嬤說,生孩子很痛的,你為什麼要去遭這個罪。”
“哪個嬤嬤說的 ?”我情緒高度緊張,開玩笑!跟小女孩說這些,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陰影,令她今後不敢自然分娩可如何是好,古代又沒有剖腹產。
“李嬤嬤告訴我的。”小姑娘興致高昂,“其餘人都不肯說,就她最好,說的繪聲繪色。”
那個李嬤嬤是吧?最好,好人是最不能當的。看我就知道,隨便動一次惻隱之心就大小麻煩悉數上身。
我把硃紅的橘子放在手裡揉軟,把橘瓣一瓣瓣的掏出來,裡頭放上半截蠟燭,製成冰心筆下的小橘燈。伊若看了十分欣喜,拿在手中把玩不停,抬頭,笑容燦爛如雨後最美麗的彩虹,“清兒,元宵節的時候我們一起扎花燈好不好。”
“當然好。”我回答得響亮,心裡卻直打鼓。扎花燈,小學時有一次勞技課的作業就是做最簡單的兔子燈,結果可想而知,我被鐵絲劃破了手指也沒把那個兔子給製造起來。後來,還是我古道熱腸的同桌鼎力相助,代我做了一隻叫上去贏期末成績。偶爾想起這些過往,忽然間發現,我曾經的生活並非如我想象中的那麼冰冷灰暗,還是有些很善良熱忱的人給過我不求任何報酬的溫暖。
“那就一言為定。把手伸出來。”她笑逐言開,勾了勾纖細的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豪爽地應允,反正伊若的水平估計也高不到哪裡去。
兔子燈 ↑回頂部↑
大小兩名說客滿載而歸後,正主兒終於粉墨登場。用晚膳的時候,楚天裔主動提起了藍洛兒的事。
“現在宮中有很多傳言,想必她們也不會避諱你。”
“避諱?”我失笑,“她們巴不得日日夜夜在我耳邊說。什麼時候把我逼瘋了,親口承認是我動的手,她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倒也符合她們的心性。”楚天裔笑著點了點頭。
“你能否誠實地告訴我,”我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相不相信她們說的話。”
“不相信。”
“那你相信什麼?”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自己的判斷,你的判斷是怎樣的,你是不是覺得宮妃們為我編排的橋段太過老土,不符合我出陳迭新匪夷所思的行事作風。我忽然覺得很難過,很多時候,我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一定要別人無時無刻不在的肯定,猜測揣度讓我疲憊厭倦。
莫名其妙的,眼淚居然簌簌地往下掉。現在的我似乎比以前脆弱了許多。
“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他輕輕地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