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沒道理不知道自己的子女狀況,正所謂子女與母心緊緊牽連在一起,子女稍有不適,父母一定知道的,而且還是那麼多年都不知道,按道理已經說不過去了。”
趙老太爺聞言,笑道,“聽你這話,像是懂得不少為人父母的道理,如果不是知道你年紀小小,倒會覺得你已是婦道人家了。”說完,他大笑幾聲。
就連邊上的趙懷墨因此對孟初雪也是刮目相看,心裡極其同意老太爺所說的話,這些道理按來說,應該都是做過父母的人才懂,她倒看起來什麼都懂得感覺。
“我這叫換位思考,懂得孃親的為難之處,自就懂得這些了。”她方才的那一段話是從她家親戚身上看到,現在不過是借她嘴巴說出來而已。
“那說得你懂事,只是可惜你不懂下圍棋。”趙老太爺略為可惜的語氣道。
“我不會,但趙大將軍可是會,他陪下棋,我在邊上觀看便可。”孟初雪心思一轉,溫婉笑道。
“那也只能是這樣了,不過日後孟丫頭你要學會下棋,以後由你陪陪我這個老頭子下棋,懷墨以後還有很多事忙著。”
“老太爺,我盡力而為吧!”孟初雪客氣道。
其實下棋她是不會,下棋她只會下五子棋。
“還有,你和懷墨來年就要成親,你們之間的稱呼也被這麼陌生了,你就喚他名字吧!懷墨也是如此。”
趙懷墨冷漠面容恭敬頷首說是。
倒是孟初雪稍有遲疑,冷睨了趙懷墨一下,淡淡道,“老太爺這不合規矩。”她可不想被趙懷玉和趙夫人他們指著鼻子大罵敗壞風俗,竟然對著男子喚名字。
“這沒什麼,而且這事又是我做主讓你這樣叫他,誰要是有意見便找我。”趙老太爺是個精明的主,一眼就知道孟初雪顧慮些什麼,於是老臉呵呵地笑著說。
趙懷墨說道,“竟然爺爺讓你這麼做你便這麼做,日後不會有人為此事說你。”他心裡非常清楚,孟初雪還是顧忌自個孃親和妹妹的事。
孟初雪想了半晌,才道,“好吧!懷墨。”這名字她也只會在趙老太爺喚她,到外面她可沒這功夫喚他名字,還有,她自個也知道自個是幾斤幾兩。
衛管家搬來圍棋,趙老太爺就和趙懷墨下起了棋,孟初雪看著,這一看就是到了酉時一刻。
衛管家和府裡下人一起準備好晚膳,不久,趙昌平攜帶汪氏以及趙懷博趙懷玉他們,還有,孟初雪之前在小路間見到那幾個女子。
他們見了趙老太爺,畢恭畢敬行大禮,趙老太爺手拈白棋子,幽深瞳孔凝思,雪白的眉頭皺著,似乎非常地苦惱這一步棋子應該怎麼下為好。
孟初雪看了這麼久,她對下棋實在興趣不大,斜睨他們之中沒有見到趙夫人,心裡略為疑惑,但瞥見他們跪下還未起,不由目光又落在趙老太爺身上,反正他沒喚他們起身也不關她的事。
衛管家檢查上菜情況,檢查完畢之後他就在趙老太爺耳邊小聲道,“老太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趙老太爺不看他,只嗯了一聲,目光仍然凝望棋盤。
而衛管家又朝孟初雪看去,孟初雪沿著他目光落在跪著不起的趙昌平他們,她似乎明白了衛管家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著借她的嘴巴讓他們起來。
瞬間,她心中恍然,彷彿明白趙老太爺為何不做聲讓他們先起來,原來是給自己報仇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讓他們跪久一些。
瑩眸沁著清冷往趙懷玉瞥去,只見趙懷玉微微抬眸瞪著她,實在想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讓她們跪了這麼久也沒讓他們起來,而那個孟初雪卻可以是安然無恙地坐在,感覺上孟初雪比自己身份還要尊貴似的。與趙懷玉心裡想法相同的有汪氏,方靈慧和戴曼容她們,但她們不像趙懷玉一樣沒規矩抬起眼眸,往趙老太爺那邊看去。
趙昌平和趙昌海不知道趙老太爺心中到底在思索些什麼,但他們卻覺得趙老太爺這般做自是他的道理,他們遵守便是。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似的,趙老太爺手中的棋子遲遲未下,趙懷墨冷漠如同寒冬裡風雪的黑眸冰冷往孟初雪瞅了一眼,孟初雪立時察覺到,她更是明白他眼中的意思,可惜,她就在下一刻轉了目光,像是沒看到一樣。
見此,趙懷墨眸中陡然一冷,心裡升騰起一股陰戾,這個孟初雪竟然敢給他裝,明知道只要她一開口,他爹他們都可以起來,她卻偏偏不願意開口。
然而,他爺爺這般目的就是討好她,她卻還真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