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3 / 4)

是坐起身來,用手覆住了徐岫的心臟。他纖長分明的五指青蔥,雖然非常冰冷,卻很有效的緩解了徐岫的疼痛,儘管不溫暖,但起碼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減輕甚至消失了。

徐岫攤在石臺上,像是一尾瀕死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覺得自己這次是頭髮連全身都溼了個乾乾淨淨。

“抱歉,連累你了。”鮫人祭司頷首低眉,眉宇之中縱然風情萬千,卻也難掩那股正氣凜然,立即便叫徐岫起了疑心。粉嫩蔻丹猶在心口,一段雪骨一寸銀,徐岫看著鮫人祭司的面貌,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抓到,不禁煩躁起來。

“回去吧”

鮫人祭司的最後一聲清冷空靈,宛如層層盪開的波浪,也像白將離的劍,又輕又穩。

徐岫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金烏初起,窗外尚有些許殘霧朦朧,白將離還沉沉的睡在身側。

一場大夢了無痕。

作者有話要說:

鮫人大祭司:海底城,鮫人一族之中地位比族長還要高的存在,似乎曾在神魔紀年受過傷,不久傷重而亡,但其魂靈依舊存在,依舊可行祭祀之事,故此鮫人未曾再立祭司。

五天後再見

第三十章

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有很多堅持,自以為牢不可破,卻在下一刻就親手摧毀它。

這並不稀奇,畢竟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無懼無悔,孑然一身到頭。後悔、痛恨、絕望、新生都會在時間的輪迴裡再度重啟,世事變遷,總會有什麼改變,許多東西直至最後便會面目全非,叫你再也認不出它當年的面貌是怎樣的。

白將離將他所有雕刻過的木雕都搬到了冰洞之中,指尖微點,熊熊烈焰便從那些木雕上燃開,將其付之一炬。

一點焦灼的、淡淡的木香撲入鼻中的時候,白將離忽然就有些迷茫,但他很快又想起了望天機流淚的樣子,他雖然看不見,卻能夠將對方的容顏在心中勾描出來,便又迅速的硬起了心腸。

逝者不可追,這百年來,難道教訓還不足夠麼?

待到氣味散去,火焰熄滅,白將離才斂袖轉身,慢慢步出了冰洞,他行一步,整個冰洞的後方便劇烈的搖晃起來,碎石沙塵不停滴落,巨石塌陷,砸開厚重的冰晶,將其掩埋。待到白將離走出後山的結界時,冰洞已經完全崩塌了。

白將離最後低低的唸了一句。

“師兄。”

記憶中那個溫厚儒雅的長袍男子漸漸隨風散去,白將離幾乎能夠勾描出他細緻的眉眼與溫柔的神情,還有那一日清晨昏暗的晨靄下,他近乎真實而蒼白的淚面跟那無可挑剔的淡淡笑容,像尊淡然出塵的冰雕,然後寸寸崩裂,散做飛灰。

師兄永遠都像竹,青翠欲滴,挺拔筆直,絕不依偎他人。即使在最後一刻,也絕不憾恨。

他與望天機雖然有些地方很相似,卻絕不相同。望天機雖也清絕傲骨,卻是竹枝上的竹花,玲瓏之下藏著脆弱。白將離於那一日之前從未擔心過師兄,反而是自己暗暗依賴於那成熟的年長男子;可望天機絕不相同,白將離突兀就生出許多渴望拔尖的念頭來,他想好好護著這個人,絕不叫對方如之前那樣痛苦。

哪怕這苦痛,便是自己帶給他的。

人若欲成長,必定有什麼在催動他。

一個人的成長於年紀並沒有必然的關係,人雖嚮往成熟,卻往往都是稚氣的,而且來自長者的庇佑與關愛,絕不會叫他長大;但若他們想要去保護另一個人了,便會血淋淋的撕扯著自己成長,縱然過程刀刃加身,焰火焚軀,也絕不會後退——這樣的過程,能叫他們迅速的脫胎換骨。

竹生花,其年必枯。

“荀修”不曾做到的事情,望天機總算做到了。

荀修是冰雕,望天機卻是烈焰。

封埋在層層冰雪之下的岩漿,終於在裂開的冰雪縫隙之中流淌了出來。

但回到屋中的時候,白將離就立刻發現了內裡空無一人,望天機的身體受損的很厲害,他若是要離開,絕對是走不遠的。

同理若是他要走,那什麼也是留不下來的。

循跡而去的白將離並不急切,發而覺得迷茫,他無法理解為何望天機要離開,但是他很快又想起了望天機那句沙啞而又低沉的話來:“日後天涯海角,你我再不相見。”腦子彷彿被重錘砸了一下,白將離頓下腳步,有些懵。

然後白將離想:我也許不要攪擾他,會好些。

他很快的轉了身,怯懦的一如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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