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從林間花叢之中走出來的人,竟是師兄。
發盛簪,衣素霜,雖不厚重華美,卻也灑脫俊逸,慣來老成持重的師兄竟顯出幾分颯爽來。
但便也只這一眼,就叫白將離轉回了頭去:“何必拿一具傀儡欺我。”
師兄從來不會這麼生冷,沒有氣息,也沒有溫度。
晏素柔從樹後走了出來,散了控制傀儡的靈力,伸手接住空中那變回原樣的木偶,伸手輕輕滑過它的頭髮跟臉頰,眉目隱約透出幾分無助:“我不知道你要怎樣才會高興。所以就,但是,雖然我法力不夠,不能讓他說話。可他跟你的師兄並沒有差別呀,為什麼將離會認出來呢?對不起啊我希望,將離一直都高高興興的,卻好像讓將離,更不開心了”
“素柔,師兄身上只有藥味;而且,死物從來不能跟生者相比。”白將離伸手取過她手中的木偶,細細描繪過那人的眉眼,然後將它塞入袖中暗袋。
晏素柔為難的皺起眉頭來:“可是那樣不是苦苦的嗎?聞著,就讓人覺得難過呀。將離會喜歡那樣的味道嗎?”
於你而言的苦澀氣息,卻是令我心安的良藥。
白將離微微笑起來,不常笑的人笑起來總令人覺得驚豔,晏素柔低著頭怔怔的看著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一樣,心裡漸漸泛出喜悅來,竟生出幾分無所適從,任由了紅暈染上雙頰。
原來將離,也會對我這樣笑呀,真真好看。
她低下頭,偷偷捂住胸口的位置,總覺得那裡所跳動的肉塊似乎再也不受自己操控,而是悄悄到了面前這個清冷男人的手上,因他歡喜而雀躍,因他失落而疼痛,但這樣的認知卻並不令人惶恐。
“素柔,我很感謝你。”白將離輕輕道,“自從入谷之後,你一直都待我很好。”
晏素柔卻黯然的搖搖頭:“沒有我還不夠好,對不對。就算知道你不高興,我卻也沒有辦法讓你開心,而且好像還讓你越來越難過。”
“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白將離輕輕淺淺道,看向了那一池碧波粼粼,他很少開口邀請別人,晏素柔自然從善如流,挽了裙襬便坐在他身邊,她有一雙能與明月爭輝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別人時,容易令人產生地老天荒的錯覺,但白將離從不受迷惑,於他心中,紅顏白骨,並無區別。
“好,將離想要說什麼,我都會聽,說到明天也沒有關係。”晏素柔側過身體,小心翼翼的靠在白將離肩頭,看對方並沒有排斥的模樣,悄悄抓起裙襬生出些許欣喜來。
但是白將離並沒有很快就開口,而是靜靜的看了一會湖水,直至清寧神靜,再無波瀾生動:“我之前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靈臺受汙便罷,卻也連帶師兄受辱”隨即便感覺到晏素柔靠在他肩上,輕輕的搖了搖頭。
“將離不會做錯事的”
白將離啞然失笑:“神魔尚且會錯,我不過是一介修士,做錯什麼,也不稀奇。”晏素柔卻固執的搖著頭,白將離便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只是淡淡轉了話語,“我雖勉強突破元嬰,但修為心性尚未齊平,才叫心魔趁虛而入,故此生出這般妄念嗔想師兄想必是知曉了,方才離開的,免叫兩人尷尬。”
其實對於徐岫,晏素柔並不算很瞭解,只記得白將離非常在意且尊敬這位師兄,似乎平日極為寡言的模樣,跟尋朝師父兇起來的時候,很像很像。她想也許是吧,便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笨拙的捧起白將離的一隻手捂在雙手之中,側過臉龐看向白將離:“不要難過,我不希望,將離難過”
“師兄待我赤誠,我卻那般不恭。”白將離嘆了一口氣,“他於我如兄如友,最是心頭不能割捨之人,現下倒因心魔所瀆於他。如今我劍道方成,心中再無半分綺念貪想,卻不知師兄會不會因此心生芥蒂”
晏素柔閉上了雙眸:“他不會怪將離的一定不會,將離不是說,他對將離很好很好嗎?那麼,一定不會介意。”
“但願如此”
第二十七章
“真有意思,海底城那條太懂明哲保身的清高魚,竟然也開始對情情愛愛感興趣了。”
伸手扯過掛在架上的玄色大袍,幽厲眯著眼睛撩去滿頭黑髮,隨意走至邪冥玉妃右側坐下,絲毫不顧旁近的女子緊蹙的眉頭,反手託著臉頰,露出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巨型傷疤。
“不過小妹難得來找我,也不止是說這件事吧。”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嘴唇,幽厲曖昧的注視著邪冥玉妃,愈發引得對方的厭惡目光,似乎感到愉悅萬分一般,低低的、放肆的笑了起來,“好小妹,你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