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心的,只會一口吞下。
直到如今她都不明白,她待她哪裡不好?要讓她如此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讓她把心掏出來,卻狠狠地踐踏。
洛青菱直到快死了才想通,冬梅是三皇子的人。但是她始終想不通,自己給了她那麼多,把她當成姐妹當成家人,她是如何下得了手背叛她的?
她多想親口問問,冬梅,你可曾有心?
若是有心,又是如何能做到如此狠心的!
愈是想起這些,她的心就愈是忍不住如刀絞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冬梅,恨不得捏著她的脖子大聲質問。洛青菱緊緊地咬著牙,身體不由得抖了起來。
她這麼一抖,路嬤嬤立刻緊張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的看著她,“玉姐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打起顫來了?”
路嬤嬤的話讓老夫人和大夫人都轉過頭來看著洛青菱,大夫人趕緊從路嬤嬤手裡抱過她,仔仔細細的摸著她的臉蛋,滿臉的擔憂。老夫人也湊了過來,關心的問道:“玉姐兒這是怎麼了?”
看著眼前三張擔憂的臉,雖然心底並不認為這些人擔憂的是自己,但也不由得有些感動。
緩平了氣息,洛青菱搖了搖頭,“我沒什麼事兒,剛剛只是突然打了個寒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垂下眼,她想起上輩子,冬梅其實平日裡就有端倪的。她常常躲躲閃閃,不敢直視自己,也常常含糊其詞,在自己問到一些事兒的時候。如今想起來,她那時該是有些懊悔的吧?
雖然剛剛見到她的那種咬牙切齒的感受已經消失了,只是有些東西相忘也忘不掉。
洛青菱在心底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不管冬梅在那個時候究竟有沒有懊悔過,她終究是背叛了自己的。
憤怒過去了,洛青菱不由得思索了起來,這個時候,她來府裡做什麼?
她記得上一輩子,是由於自己和寧歸二人煉成了藥童,已經百毒不侵了,對於三皇子而言是極其有用的,所以三皇子便派了冬梅到自己的身邊
是了!這輩子雖然自己的那具身體死了,但是寧歸併沒有死的吧!
她重活了的這輩子,由於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又忽然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竟然並未想到這一點。
因為她自己死了,便也自然而然的認為寧歸大概也死了,卻沒有想到寧歸依然活著!她又重新活了過來了,那麼寧歸呢?會不會也有與她一樣的際遇?想到這兒,對於冬梅的出現便沒有那麼在乎了。
心底不斷的唸叨著寧歸的名字,這個上輩子對於自己來說,真正的,除了月娘之外唯一的親人。
第一卷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011 冬梅
寧歸這個名,是洛青菱替他取的。
他是個孤兒,被送到毒醫鍾離君手上的時候,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吃過飯了。
鍾離君是一個冷漠而怪異的人,把人不當人看,在他的眼裡,大概只有病人和非病人的區別。他們這群被他當成了藥童的孩子,在他的眼裡,大概只是一味比較奇特新穎的藥材。
被煉藥的過程是痛苦的,許多孩子都是被一口飯的代價騙過來的。
從一開始,便有人哭天搶地的要出去,只是這些孩子從未想過,既然入了這樣的地獄,又如何能夠出得去。
寧歸不一樣,他從未哭過,也從未喊過。
在每日痛苦的煉藥過程中,洛青菱曾無數次的想過,自己下一刻會不會就死在這裡了。如同那些漸漸的一個個死去的孩子們一樣,也如同那些隨著時間漸漸的變得沉默麻木的孩子們一樣。
但是每次看著寧歸,她都覺得有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他很鎮定,鎮定的彷彿下一刻他就能脫離這個苦海似的。
後來二人相熟了,洛青菱問過他,為何從一開始便如此坦然。他只默默地笑了笑,沒有回話。後來洛青菱自己想了想,認為大概是由於他天性如此罷。
寧歸常常是沉默的,但卻偏偏讓人無法忽視。
到最後,麻木的日子終於過去了,活下來的人只剩下他們兩個。洛青菱也漸漸的開始覺得,這似乎是命中註定的必然,正如寧歸那理所當然的態度一般。
想起寧歸,洛青菱不由得懊悔萬分。
上一輩子,她認了他做弟弟,他隨著她當了三皇子的隱秘手下,被派去遙遠的南疆。等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因為她的事情被抓了起來,到最後她死了,大抵他也跑不掉那個死亡的下場。
他一直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