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特趕來稟報。”
趙瑗點了點頭,和史浩扯別的事情,兩人在門外等了片刻,蕭山終於衣冠整齊的出來了,走路的時候神情有些扭曲。
趙瑗注意到他所穿的袍子最上面的繫帶被繫了個死疙瘩,等到三人帶著一群人朝著出事的城南趕去,周圍沒什麼人注意的時候,趙瑗在馬背上低身對蕭山附耳道:“剛剛蹭我身上動手動腳的時候沒見手這麼笨。”
蕭山茫然不知所指,趙瑗瞪了他一眼:“外袍最後一根帶子,是死疙瘩!”
趙瑗騎馬蕭山走路,本來行動就很困難,蕭山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屁股又裂開了一次,這個時候就滿頭大汗的忍著疼和自己衣服上的死疙瘩糾纏。
一行人來到城南的時候,已經是亂成一片,原本捆好的乾草此刻被散了一地,一袋袋的糧食丟在糧庫四周,還有不少袋子被扯落了口子,白花花的大米混在泥土裡面,更不用提一些麵粉了,基本上已經沒用了。
兩邊的軍士各持火把,李顯忠和周宏相互對峙,看著手下的人毆鬥搶東西也不制止。
趙瑗一見到這幅場景,心中就火冒三丈,一揮手,殿前司的禁軍即刻出動,將兩邊人馬隔離開來,趙瑗緩緩策馬走到中間的隔離帶內,厲聲道:“這怎麼回事?”
李顯忠和周宏見趙瑗來了,趕緊上前一步行禮,周宏首先道:“啟稟陛下,這是分給我鎮江府的糧草,李將軍非要來搶!我等只是保護自己的口糧而已。”
李顯忠不甘落後,道:“啟稟陛下,這批糧草曾經在他鎮江府過的時候,被金人攔截了去,是我部死了十多個兄弟才奪回來的,明明只有五千擔,他卻非說有一萬擔,請陛下明鑑。”
趙瑗皺眉,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這兩人分辨公道,只是下令:“此事明日再說,先派人將糧草收拾整齊收入庫中。周將軍屬鎮江府,讓鎮江府統制邵宏淵前來見朕!”
李顯忠是成名多年的老將,周宏卻不過是個六品武將而已,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而周宏的上司邵宏淵則和李顯忠是同一時期的將領,不相上下,到時候不論責罰誰,雙方也不至於太過不滿。
由於趙瑗的到來,一場搶糧食的衝突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兩位將領也各回各處,趙瑗給蕭山使了個眼色,蕭山便朝著周宏走去,跟他一同回營,順便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周宏走了一路,便跟蕭山抱怨了一路:蕭老弟你現在聖寵正濃,又駐守天子腳下,自然沒人敢卡你的糧草,但哥哥這個常年不受待見的就倒黴了。朝廷說好的三萬擔糧食,各處盤剝,到手的只有一萬擔不說,遇到友軍還要被搶走。你是我們鎮江府出來的人,這事兒上可要幫著老隊伍說話。
蕭山安慰了周宏幾句,忽然問道:“一萬擔糧食也夠吃了,也不至於跑來弄得出人命吧?”
周宏朝著蕭山炸了眨眼,意味深長的道:“夠那些當兵的吃倒是不錯,可是不夠我們吃啊!”
蕭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準備將這些剋扣下來的糧草拿去市面上賣掉好賺錢,平常這些將領發財的機會不多,但是到了戰時,剋扣糧草的,剋扣俸祿的,剋扣朝廷激賞的,累積下來能夠發一筆不小的財,李顯忠此舉顯然是擋了周宏的財路。
蕭山試探道:“是邵統制派你來搶的?”
周宏嘿嘿一笑,拍著蕭山的肩膀:“兄弟你不是明知故問嗎?邵統制不開口,我這個六品武將,怎麼敢去惹李相公?”
蕭山點了點頭,瞭然於胸,和周宏又說了兩句後便藉口告辭,徑直朝著趙瑗所在的建康府衙走去。
其餘官員尚在處理糧草毆鬥等善後事宜,趙瑗處並沒旁人,僅有兩名太監在側。趙瑗見蕭山來了,便將兩名太監趕了出去,問道:“你覺得,今天這事兒怎麼處理比較好?”
蕭山道:“陛下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是麼?不然剛剛不會讓臣前去問周宏。”
趙瑗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道:“心裡的確已經有了想法,但下不定決心。”
蕭山道:“不論陛下怎麼決定,臣都支援。”
趙瑗坐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心中一直在權衡利弊。這次大戰,引發的以前不怎麼突出的問題,漸漸浮上了水面。文臣百官就不用說了,軍中糧餉的貪汙虧空,則是重中之重。平時無事的時候,將領吃空餉,貪糧草雖也有害,但並不如戰時害處這樣大,現在打量軍隊抵達長江沿線駐防,這個問題就日益的凸顯了出來。特別是在這種軍士人數日益增多,國庫空虛,糧食奇缺的時候,大部分將領依舊按照慣例貪汙軍餉,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