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全不說話,看向半垂著眼的榮俊。
“不是說去納蘭府麼?怎出去不走去納蘭府的道兒?”榮俊緩緩抬眼。語聲平平。
靈香低聲回道,“側妃娘娘原是想著去銅雀大街給殿下選新年禮,為著嬤嬤那兒拿牌子方便才託詞說回納蘭府的。”
“新年禮?”榮俊輕輕笑了,淡淡瞥向靈香挑了挑眉。“誰出的主意?”
靈香滯住,須臾輕聲,“是奴婢提了一句。”
榮俊唇角彎了彎,笑得似乎饒有興致,“你提了一句?還真是夠湊巧的”
靈香身子抖了抖。
康全也看出不對來,低喝道,“有何隱瞞還不快說!若有半字不真,日後只怕你想說也再無機會開口。好好說了,即便無功也不算你過失。你可想清楚了!”
靈香一下子哭出聲來,一面重重叩首一面哭泣,“奴婢不是有心叛主的,實是側妃娘娘手重奴婢受不住才起心思替貪了個出路”
說著,將同花匠哈老頭兒的幾回往來盡數說了出來。
末了,又哭道,“因他只讓奴婢傳了些同側妃娘娘有關的訊息。奴婢才冒著膽子聽了。奴婢一共也只同他傳了這三回訊息,並未有半分損及太子府。奴婢所言句句是實,絕無半字隱瞞!”
康全聽得驚愣,只拿眼看向榮俊。
“上回他讓你送那信,你可看過?”榮俊語聲低沉。
靈香額頭觸地,吶吶道,“奴婢不識字,不過奴婢怕有干係偷偷描了下來。就放在奴婢睡的枕頭裡。”
榮俊輕笑,看了康全一眼。
康全轉身出去,盞茶後返回將一張字跡描得歪歪斜斜的紙卷交給榮俊。
榮俊展開一看,神色頓時微變,眸光垂了垂復抬起,語聲淡淡。“今日去的那宅子位置何處?”
靈香細細說了。
榮俊唇角勾了勾,“回去後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可明白?”
聽得這句,靈香便知自個兒今日算選對了,忙恭敬叩首道,“奴婢明白,定會好生效忠主子的。”
榮俊抬眉懶懶而笑,康全將人領了下去。
手指在椅子扶手輕輕叩擊著,屋角燈架上繪著大紅牡丹的紗質宮燈爆了個燈花,本是極細微的一聲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夜卻顯得很是清晰。
榮俊微微噓了噓眼。
這侍女以為那花匠老頭背後的主子是這府中的,他卻斷定絕非。
他身邊的女人手裡有幾把刷子腦子裡有幾道彎,他再清楚不過。何況,目光在指間的紙上一落――明汐服了絕子藥的事是真正的絕密,連康全都不知曉,別說這府裡其他的女人。
而這信上卻刻意誤導明汐說是司馬陵給她下的藥,這般用意更不像是他府裡這些女人會想到的
將紙在一旁的燭火上點了朝地上一丟,只片刻,火舌便燒盡化作一片輕飄飄的紙灰。
太子妃、田媽媽
院中似有驚鳥從樹上撲翅掠起,榮俊面上漸漸現出一抹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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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過後的這一日,飄飄灑灑的雪花從早上落到了入夜,一直未停。
沉沉夜色中,睿親王府的主院也被籠罩在了一層雪色晶瑩中。屋角瓦當翹簷下有來不及滴落的水珠形成的剔透冰晶,西北角鞦韆架上的精細鏤空雕花也被雪花包裹成模糊的形狀。
離屋下地龍近些的廊下還露出溼漉漉的青石板,稍遠些的庭中小道和花圃則堆起了淺淺的雪層。
純白的雪色被廊下紅彤彤的金邊燈籠映成了粉粉的淺紅,宛若春日薔薇初開的那抹色澤。即便在雪夜的清冷寒意中也顯出了幾分的喜意微微。
廊下的支架窗放了一大半下來,只留下巴掌寬的距離。
有紅紅暖暖的微光從新換的淺碧色的窗紗中透出,饕約的光線,朦朧而祥和。
輕紗帳幔圍成的一方天地中,明思被榮烈從背後攬住,紋絲合縫般的貼緊。
真正的肌膚相貼。
榮烈自個兒只穿了一條明思絲質褻褲。裸著胸膛就貼上來。
而今夜的明思也被榮烈半強迫的脫去了寢衣,只餘一層薄薄的抹胸和一條極貼身小巧的三角底褲。
早早的就上了床,非要明思依著就這般抱著說話。
明思有些噎,道肚子會涼。
榮烈將掌心貼住明思的小腹,暖意透入,喉間輕笑,“有我呢。你看這樣你暖和我舒服,好得緊。放心。我不幹什麼,就想抱抱。”
明思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