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這般遠了他,那同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之人又有何不同?我心裡自是將他同五哥一般的至親看待,而如今。他是真正的孤身一人。我送他禮物便是想告訴他,在這世間,他還有親人。”
明思淡淡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小姐。”帽兒看了明思一眼,又左右看了看,才吶吶低聲道,“路統領是不是喜歡小姐?”
明思沒有回答,默然垂眸片刻後,只輕聲說了一句就頓住,“帽兒,他是個極乾淨的人,從未為難過我半分。”
帽兒靜默了。
憑心而論。沒路夜白也早就沒了明思,帽兒對路夜白是有極大感激的。可站在榮烈的立場上,帽兒也有幾分能理解。帽兒並不知路夜白是淨身過的。這樣一個男人不可謂不優秀,榮烈如何能不吃醋三分?
但真要讓明思將路夜白當做路人,帽兒也覺得不該。
帽兒心底糾結,只替明思覺著兩難。
見帽兒一臉的糾結,明思倒笑了。“算了,想不明白就別想了。該如何的時候自然會有出路的法子,想不通的時候多想也無用。走,去文軒院看看。牛牛昨兒個走了十來步,想來這一月就該能脫手走路了。”
想到牛牛走路憨態可掬的興奮模樣,明思臉上的笑意也明麗了幾分。
帽兒也笑了起來,走到外間探了探,見寒風有些緊。遂回來開箱取過那件織金的雀裘大氅給明思穿上。
穿好後,主僕二人出去喚了蘭兒菱花一道朝牛牛的文軒院行去。
今日比往日還要冷好幾分,氣溫好像一下子降了好些,偶爾一陣寒風過,還隱約能聽到呼嘯之聲。
帽兒縮了縮脖子搓手望天,空氣中夾雜著幾絲冰寒之意。“只怕是要落雪了。”
明思笑著點頭。
到了文軒院,因外間風寒,明思便沒帶牛牛在院中玩耍,只在房中用各色玩具逗弄引著牛牛走路。
牛牛初得了走路這項新本事正在興奮的興頭上,見明思更是存了幾分賣弄的心思。搖搖晃晃地朝明思走去,金葉銀葉亦步亦趨的跟著,伸手虛護。牛牛卻不耐煩,伸手揮開金葉離得有些近的手,只衝著明思咧嘴笑著行去。
到了明思跟前,一把捉住明思手中的手腕,揚起清秀的小臉蛋兒,“娘”
極清晰的一聲,讓明思驀地呆住。
說來也奇怪,牛牛數月前就能模糊地喚榮烈“爹”,可其他的話兒卻怎麼也教不會。行動力比一般的孩子要早慧得多,但於這開口學話這一項卻要遲不少。
明思只呆了一瞬便驚喜的笑開,一把將牛牛抱了起來平視著,“牛牛好乖乖,再叫一聲給乾孃聽聽。”
牛牛嘻嘻笑,伸出肥肥白白的手摸明思的臉頰,又將頭湊近去貼明思的臉,卻是不肯再開口了。
不過方才那一聲實在再清晰不過了,明思著實高興。金葉同帽兒也驚喜地上來逗弄牛牛讓他再叫,明思也攔了,“不必了,隨他高興就好。”
陪著牛牛玩了一個來時辰,又餵了牛牛吃了一碗肉糜粥,待牛牛睡著,明思才離開。
午膳榮烈依舊未歸。
明思歇了午覺起來,外院管事遣人傳話進來,明思的那些個嫁妝莊子來了幾家送年禮了。
明思聞訊少不得又出去接見一番。
最後讓帽兒給幾位莊頭髮了紅包,勉勵寒暄一陣後才讓外院管事將人送了出去。
再回到主院,明思便覺得身上有些乏力發沉。打發帽兒去教幾個丫鬟習字,自己取了一顆散風丸服下,到床上靠著。心裡有些紛亂,想著想著也就真睡了過去。
直到帽兒進來出聲相喚,明思睜開眼才覺著身上有些發涼。
“小姐怎就這般睡著了?”帽兒埋怨道,“外面都飄雪花了!”
明思睡的姿勢不大好,僵硬著起身坐起朝窗外望了一眼。“下雪了?”
“可不是。”帽兒扶起明思,“今年倒是巧,正正小年初雪,想是個好兆頭。小姐得換衣裳了,要不該誤晚宴的時辰了。”
“什麼時辰了?”明思下了床。
“未時中三刻了。”帽兒一面說一面動作利落地替明思解衣,“王爺回來了,這會兒在書房,就等著小姐收拾好了一道出門呢。我說小姐也別跟王爺置氣才是。有什麼話好好說開便是。夫妻哪兒有隔夜仇的。王爺這也是太過看重小姐。你瞧,王爺今兒個出門還特特把雪貂大氅帶回來了。”
明思一怔,帽兒三兩下伺候明思將新衣換上,拉著明思走出屏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