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子殿下的面,不妨直言!”
溫娜兒卻比明汐有恃無恐幾分,“睿親王自幼聰慧過人,又武功高強,豈是常人能謀算得手的?睿親王妃一直心懷舊人故國,秋池又是被黑甲軍圍剿而死,我這般推測也屬正理,哪裡有不對了?”
“心懷故人”明思垂了垂眸。唇角牽了牽,意有所指的一句後點到即止,沒有就這句話後再說下去,只鎮靜緩聲,“明思以前是大漢子民,如今是大鬍子民。若說對故人故事未有一絲情誼,那就不是人。可明思知曉自己的身份,也有自己的原則。我從未在納蘭府私會秋池。於人於事。明思皆能道一句無愧於心。若太子妃要用這般言論來強加於人,那所謂的胡漢一家便是一句空言。至於我同王爺之間的事,更無需向太子妃交待。”
溫娜兒一聲冷笑,“人證物證俱在。那密信分明就是你寫的!那老婆子連字也不識,豈能編出這般離奇?是真是假,把人召來當面一審便知!”
明思看她一眼,不再說話。
再說也無益。
榮俊出列,“既是有人證,父皇不如當庭審問,太子妃所言也有理。若無有此事,她必不能自圓其說。”
榮安深深看了明思一眼,沉默了須臾。望向明汐,“證人何在?”
殿外宮人進來,明汐報出一個地址。
榮安起身離開,剩下幾人殿中靜候。
半個時辰後,前去帶人的侍衛宮人沒回來,左柱國溫多爾卻來了。
來者顯然不善,明思此際反倒是愈加平靜。
她已盡力努力過。結果如何,只能任憑天意了。
可這一瞬間,心中還是會想,若是榮烈在此,也許自己會比今日的表現更多幾分鬥志。
若是他在,也許情勢早已不同
他那樣霸道護短的性子,哪裡會容人這般欺壓自己
想著想著,腦海中便現出那一雙眼
不免恍惚。唇畔卻有似有似無笑意一縷。
溫娜兒見明思這刻神情,也愣了一下,旋即譏嘲的勾了勾唇角。
還笑得出?
看你待會兒還笑不笑得出來?
榮俊也看到明思的這絲恍惚笑容,一怔後,心裡卻似明白了幾分。
輕輕垂眸不語。
前去帶人的侍衛宮人回來了,卻是身後空空。
榮安再度上座。聽得稟報蹙了蹙眉,“無人?”
明汐驚詫,“不可能,我明明將她安置在那處宅中,怎會無人?”
明思也沒想到竟有如此的峰迴路轉,聞言淡淡笑了笑,“也許同樣是心虛,逃了。”
明汐驀地噎住,羞怒之下一指明思,“是你!一定是你動的手腳!你害我成這般模樣,你你——”又驚覺失儀,她也反應極快,猛地跪倒在地哀哭起來,“皇上,臣妾所言句句是實,皇上聖明,請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明思清冷而笑,“我先發制人同我的丫鬟串供,又能預先知曉戰機,如今我又搶先對證人動了手腳——我回大京不過三日,自回府之後,大門未出一步,你不覺自己所言自相矛盾麼?我既然都知曉證人存在,又動了手腳,何必捨本逐末的對你下毒脅迫?”
明汐一僵,只無言相對。
“左柱國,”榮安看向溫多爾,“此事你可有說辭?”
溫多爾一步邁出,恭聲道,“以微臣之見,如今人證失蹤,雖有證詞卻也難下定論。不過既是有畫押證詞,按律也能呈堂。此事事關重大,且攸關國體。睿親王眼下下落不明,王府則以王妃為尊。若真有此事”
“但說無妨。”榮安沉聲。
溫多爾似遲疑一瞬,驀地沉氣,“微臣以為,此事雖一時難定,但黑甲軍如今仍在睿親王府制下只怕不妥。睿親王妃若一心坦蕩,最好避嫌一二,將黑甲軍暫交皇上轄制。”
好一個溫多爾,果然老辣!
明思心中一震。
榮安不置可否,眼底深沉的看向明思。
雖未出聲,那神情顯然也是表明了等候明思下文的態度。
明思輕輕吸了一口氣,也行了出來卻是語聲輕緩,“明思乃是一介女流,這等兵權大事並無置喙餘地。但左柱國大人此言,明思卻不能苟同。兵權是國事,明思只是王妃,明思之事同兵權如何扯得上關係?莫說明思無權應下,便是有權明思也斷斷不能應。若真應下此事,豈不是等同於向天下人認罪?黑甲軍是先帝交與王爺的。無論王爺在與不在,都不是明思能越主代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