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俊挑了挑眉,斜睨他一眼,“怎麼說也是我的嬸子――你倒是編排得順溜兒。誰教的規矩?”
康全頓時噎住,連忙賠笑道,“屬下不是早先收到麻三的訊息麼?說睿親王大婚,他又順便提了那麼一句,殿下,屬下哪兒敢編排啊?”
榮俊嗤了他一眼。懶聲道,“眼下我們剛回來,這京裡的情形也不清楚。我那十七叔可不是個好惹的,這麼多年都不願大婚,偏偏娶了這個。你管她妒婦也好,大度也好,當下還是管住自個兒的嘴才是。萬一惹了事兒,我可不會幫你討人情。”
“是是,”康全連聲應道,“屬下這不是在殿下跟前才說那麼幾句,在外頭,屬下自然知曉分寸的。”
榮俊朝車壁上一靠,也不繼續這話,闔眼須臾,“讓你傳回去的訊息,他們可有回覆?”
康全一愣,頓時明白過來,榮俊問的是四十日前吩咐的那事兒,遂回道,“五日前收到訊息,說的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應這幾日就該查得差不多了。這京城裡夫家姓王,閨名阿思的小娘子,早前查到共四人,他們都讓畫師畫了像,就等殿下回去看了。”
榮俊“唔”了一聲,卻並未睜眼。
康全面上露出些不解,蹙眉道,“殿下,你既是想尋那女子,為何不去問蒼山頭人?她不是蒼山頭人的外甥女麼?一問不就清楚了?”
榮俊睜開眼瞥向他,唇角似笑非笑,“若是有陌生男子來打聽你家媳婦兒,你作何想法?”
“我――”康全噎住。
榮烈抬了抬眉梢,“此番巴山節,父皇看得極重。蒼山頭人來年定要與會,白衣蒼山是元國最重禮數的一支,這蒼山頭人在元國是人人敬畏。說句難聽的,咱們能打下大漢,可讓咱們打元國,那可是五成勝算都無。咱們都告辭出來了,你讓我再回去打聽人家的家事,你是怕我辦不砸差事麼?”
康全訕訕而笑,“屬下一時未想周全”
榮俊掃他一眼,又懶懶地閉上了眼。
“殿下,屬下還是不明白――”康全看著榮俊,遲疑著問,“殿下莫非是看上了蒼山頭人那外甥女?”
他的確有些想不明白,他們進寨子的時候只見了那女子一面,後來在寨中住了五六日,也沒聽殿下提及過。可後來辦完了差事,告辭出來了,殿下在寨子外頭逗弄了蒼山頭人的小孫女幾句後,卻突然讓他發訊息回去尋人。
還這般的大費周章,他有些想不通。
若真是看上了,在寨子裡時候,多少也有些打聽的機會,也不至於這般的大海撈針啊。
“叫你辦事就去辦就是,哪兒來這許多廢話。”一向好脾氣的榮俊忽地冷了聲,康全一噤,榮俊又放緩了語氣,淡淡道,“讓辦事的人都機靈些,莫要透了風聲出去,聽到沒?”
康全不敢再多言,恭聲應下。榮俊又恢復了平素那溫文平和的神情,閉目養神。
康全瞄了他一眼,怔了須臾,雖不敢發問,卻還是有些面帶不解的回憶了起來。
四十二日前,他們告辭出來,走出了寨子。那時,殿下心情還不錯。一行人走到寨門下的山坡,殿下突地停住了腳步。他一愣,順著殿下的視線望去,便見左側草地的一棵樹下,那個叫蜜兒的小丫頭蹲在樹下看螞蟻。
在寨子裡住了幾日,蒼山頭人的兩個孫子孫女,他們也是熟悉的。
那個小丫頭一邊哼著一支曲子,一邊用木棍在草地上挖坑。哼的那小曲兒他從未聽過,卻有些好笑,好像是唱的“兩隻老虎沒有尾巴跑得快”什麼的。
沒想到,殿下竟然走了過去,同那丫頭說起了話。那小丫頭說這曲子是她表姑教她的,殿下又問她表姑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家裡有些什麼人。那小丫頭只說,“表姑就是表姑啊,表姑住大京城,還有個王表姑丈。”
再後來,殿下又問她表姑還教過她什麼,那小丫頭又唱了個“小毛驢”什麼的。
他們下山後,殿下便吩咐他傳信回京城尋這女子
康全皺起眉心,將那日的事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也想不出究竟是何處有問題。他跟在榮俊身邊二十年,算是半主半僕,榮俊待他也不錯。幫榮俊收羅女人的事兒,他也不是沒幹過。可這回,他總覺著有何處不對。
可究竟不對在何處,他也想不出來。
榮俊喜歡女色,可從來都是你情我願。他那般的身份,相貌雖不及睿親王,可也算得是美男子一名。平素只需稍稍露些顏色,那些個女人哪裡還有不從的?何曾為了一個女人這般費過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