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精緻的下頜朝內微勾,輕垂著眼簾,羽睫捲翹濃密微顫嗡動,神情若含顰似嗔。
真正的眉目如畫,我見尤憐,風姿楚楚。
明思只瞄了一眼同樣一身大紅納石失質孫服的榮烈,就垂了眼簾。
這樣的場合自然不能板著臉,唇畔擠出的那抹笑意,落入他人眼中,便成了欲說還休的嬌羞,煞是動人。
即便是見慣美人的這些個王爺皇子也在蓋頭掀起那一刻,滯了些呼吸。
明思穿的是同榮烈所穿的大紅質孫服正好配套的納石失金縷寶衣,。
最外是一件長到腳踝處的修身對襟長袍。沒有腰帶,腰部卻是極其合身的收緊,勾勒出了那婀娜起伏的曲線。
這樣的服飾原本是為了更能映襯出胡人女子的大氣美豔和雍容華貴。
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漢人女子做這般打扮,卻未想到,這樣一件大氣華貴的王妃喜服,穿在明思身上竟會生出這樣一種奇異的美感!
非但未有格格不入之感,而且本是華貴大氣的衣裳反倒是同明思身上那種柔美純淨的氣息奇異的融合在了一起,讓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較之太后壽辰那日,穿的那件漢服七重天衣,毫不遜色,卻還另有一番風味。
年長一些的王爺皇子眸光一亮後,皆是滿面笑意的朝床上的榮烈擠眉示意,意味自明。
幾個年幼些的皇子則瞪大了眼,好奇而驚歎的看著。即便對男女之事知曉不多,但眼前的十七嬸真正是好看,他們卻是看得出的。
七皇子愣愣地瞅了片刻,忽地大聲宣告,“日後我也要娶個漢人王妃!”
眾人一愣,下一刻,頓時鬨堂大笑。
五皇子拍他腦瓜子一記,嗤笑道,“毛還沒齊呢,就想討媳婦了!”
“哼,我回去就同父皇說!”七皇子不服氣,“父皇說了,有志不在年高,憑啥就不能想了?”
一語出,又是一陣起伏笑聲。
榮烈將目光從眼前的如玉小臉上輕輕移開,轉首朝外,噙笑挑眉,“可都依了你們了,諸位可得悠著點。”
這夥人想是早有商議,榮烈語聲一落,幾位年輕的王爺皇子相互使了個眼色,二皇子就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十七叔既然吩咐了,咱們也得給面子。不過這大好日子,總也的樂呵樂呵。我看旁的也不必了,今日就來個小三套吧。”
小三套?
明思狐疑地朝榮烈看了一眼,目光詢問。
榮烈笑看了她一眼,卻未言。並非他不說,而是這其中花樣兒多了去。捉弄人的本事,他這些個兄弟侄子可都不是一般二般,他也不知這夥子人究竟會選些啥花樣兒。
見榮烈但笑不語,二皇子含笑側身朝外,欣然抬聲,“把東西拿進來——”
隨著語聲一落,先是兩個侍女抬著一張小小的金漆檀木炕桌上來了。
將高度只有半尺的方形炕桌擺在了一對新人之間,接著一個侍女捧著一個小西瓜大小的白玉酒罈走了上來,將酒罈放在炕桌上。
放好之後,她抿笑推開,身後的一個侍女將手中托盤上的兩根一尺長的蘆管放到了炕桌上。
鼻翼傳來淡淡酒香,看著面前那直徑近乎一尺的白玉酒罈,明思不禁嘴角發抽!
這夥人想得該不是同她想的一樣吧?
還沒等她多想,侍女們又在床前放了一張鶴膝棹,上面再放一個金香爐。然後將一根線香折斷一半,插在香爐上。
明思滯了滯。
二皇子笑眯眯地看著榮烈,“規矩十七叔是知曉的,侄兒就不多說了。”又看向明思,十分矜持有禮地提醒道,“只有半柱香,十七嬸可得小心了!若是未喝完,等下還有一罈,卻不是半壇,而是滿壇了。”
說完,便朝那候在香爐旁的侍女點頭示意。
那侍女一笑,將線香點燃。
明思還在發呆,榮烈已將一根蘆管遞到她眼前。
情勢哪裡容得她拒絕,明思只好接過,榮烈眼帶笑意,持起另外一根蘆管,將一頭塞進酒罈中,笑看明思。
明思拿著蘆管發愣,那二皇子又笑道,“對了,規矩還有一條,兩根蘆管露出壇口的長度可都得一樣,”見明思臉色僵了僵,他又很是客氣的笑道,“大家夥兒也都好說話,也不會太過為難——只過得去也就算了,莫要相差太多就成。”
惡趣味!
分明是惡趣味!
明思忍不住腹誹!
這罈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