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天神同仙女是不是該是天生一對?”如玉笑了笑,“可誰能想到,最後會是那般?將軍明明把小姐當成命根子一般看重,可他還是沒能護住小姐!全府的下人都替夫人委屈,可最最看重夫人的將軍,卻什麼都看不見。那日老夫人請老將軍牌位出來,我同張嬸悄悄躲在在後堂的草叢裡。那時候,我就想不明白了。將軍那樣看重夫人,可那日當著那樣多人,主子有,奴才也有。將軍為何就只那樣看著?不是我不念舊主子,我腦子笨,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小姐,我弟弟和侄子早就沒了命。再說,小姐救的,也不止我這一家。旁人不清楚,咱們三個心裡是明白的。那年小姐施捨的衣裳糧食,不知救了多少條性命。我爹說了,讓我這輩子就好好伺候小姐。反正我長這模樣,也是沒有要的,不如就守著小姐,還這份恩情。我也不想別的,反正對小姐好的,能讓小姐高興的,小姐喜歡的,那就是好。”
帽兒將手中一件衣裳疊了又疊,總覺著不平整,悶氣道,“我可信不過他!”
如玉同蓮花愣了愣,蓮花小聲好奇,“我瞧王爺其實也挺好的啊!臉色看著是有些怕人,可那是對咱們。對小姐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你們不知道――”帽兒將手中終於疊好的衣服放一邊,又拿了一件。“
如玉不解地望著她,“不知道你倒是說啊,你不說,咱們怎麼能知道。”
“他――”帽兒張嘴說了一個字,又閉上,只悶悶道,“反正是不好。我在英姿郡主身邊的丫頭那兒打聽過了。王爺在王庭的府中,可是有一百來個姬妾呢!”
說著愈是不滿,“就算沒娶老婆,這樣的男人也配不上小姐!”
“一百多個?”如玉瞪大了眼,滿臉驚訝。呆了片刻,囁囁道,“我看著這府裡清靜,還以為”
蓮花也是吶吶。
三人未注意,聽到帽兒那“一百來個”之言時,外間負手靜立的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現出些無語來。
內間未有話聲再傳來,榮烈在外間又站了片刻。才轉身走了。
明思照舊練了一個時辰的字,才回房沐浴。
這數日來,她先還有些擔心,怕沐浴時撞上榮烈的沐浴時辰。但後來發現。榮烈每日好像安歇得極晚。雖不知他何時沐浴,但她每日都是戌時中兩刻去沐浴,卻從未聽見過東面的門前有過動靜。
當然,她每回進去,帽兒都會將另外兩道門閂好。
將身體浸泡在灑了茉莉乾花的熱水中,明思輕輕地閉上了眼,靠著木枕上。
與其說是沐浴,還不如是一種放鬆。
從大雪山下來,她也未停止過早晚半個時辰的鍛鍊。可現在看來。這個習慣只怕是要修改一段時間了。
泡了一刻鐘後,思緒雖未理清,但身體卻是舒爽了不少。帽兒同蓮花拿著棉巾和衣物過來,伺候她出來。
整理妥當之後,帽兒遲疑道,“小姐,要不――我在外面守夜。”
通常情況下。明思向來不要她們守夜。但今日她卻有些不放心,故有此一問。
明思忍笑,搖了搖首,“沒事兒的,我心裡有數,你們下去歇就是。”
這偌大的院子就她們三人,雖也有做粗活的下人,榮烈的屋子也有侍女打理。但每日就只她這幾間面積不小的屋子,還有她的一應起居,也都這三人忙活的了。
至於榮烈,明思還真是不擔心什麼。明思也不知潛意識中的這點認知源自何處。或許原先也有過些戒備之心。但經歷了南城別院那一夜,和大婚那一夜――她想,這人旁的不說。這方面還是有幾分同身份相匹配的傲氣的。
而至於自己,本來也無這方面的名聲可忌諱了,既是無甚擔心的,那又何必在意其他。
明思氣定神閒,一派自若,三個丫鬟也不好言,只服侍好了明思,留了一盞夜燈,便退下了。
榮烈回到房中時,已是亥時中過。
輕輕挑開在朦朧光線中微微閃爍瑩潤光澤的珠簾,再輕輕放下。幽暗中,珠串柔柔顫動,發出一種頻率極微妙的震動聲,似清脆,卻又低沉。
幾個丫鬟還算盡職的,從他的衣物中挑了一套中衣出來,整整齊齊的疊在一個黑漆托盤中,放在桌上顯眼處。
沐浴換衣出來,將額頭綁帶扯下朝櫃上一放,榮烈朝床邊行去。
明思蜷著身子已經睡著。細微而均勻的呼吸顯示她睡得極安穩。
榮烈在床前看了片刻,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笑意。
難道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