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將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妹妹生了個好兒子——成王敗寇,姐姐我也無甚好說。”頓住,垂目低低一笑,“好,皇上,臣妾認罪,皇上可還有什麼要問臣妾的麼?”
建熙帝定定地看著她,“你若交待出同黨,朕可以賜你自盡。”
常妃笑著點了點頭,“皇上的確聖明。”目光在四周緩緩梭巡一圈,將語聲拔高了幾分,“臣妾就告訴皇上吧,禁衛軍的一個統領,四個副統領統統都是臣妾的人——皇上把他們都殺了吧!”
隨著話音落下,常妃一直攏在袖中的手忽地抽出,只見銀光一閃,霎時沒入心口。
一直在常妃身畔顫抖不已的兩名宮女頓時失聲驚呼著退後一步,手中宮燈也墜落在地。
常妃身形幾晃之後,慢慢地倒在遊廊之上。
園中寂靜一片,眾人連呼吸聲都不敢大聲。
少頃,皇后冷聲道,“把慶華宮的人全部給我拿下,挨個兒的審——我就不信找不出這賤人的同黨!”
那兩個同常妃一起過來的持燈宮女慌忙跪地,磕頭不止,“皇后娘娘饒命,奴婢什麼不知道啊!”
其中一個道,“方才常妃娘娘出來時,曾尋了許嬤嬤說話,平素——”
就在這時,一個灰衣太監從遊廊入口快步行來,行到離建熙帝數米遠處,躬身道,“稟告陛下,慶華宮管事許嬤嬤連同宮女三人,太監兩人服毒自盡。”
皇后頓時一愣,咬牙恨聲,“這個賤人!”
這自盡的不用說,定然是常妃親信。
親信既然死了,餘下之人只怕抓住也審不出個究竟。
想到自己被矇蔽數年,直到今夜才知曉真相,皇后如何能不恨!
建熙帝靜默片刻,轉首看著太子,“皇兒,追查叛逆餘黨之事就交由你處理——下次須得記住,你乃大漢太子,凡事不可涉險。”
司馬陵垂首,“父皇,兒臣知道了。”
建熙帝和皇后離去了,常妃的屍身也被搬走,幾個宮人抬水將遊廊沖刷後,便退下了。
司馬陵回到座前坐下,瞥了一眼納蘭笙,“現在可以放開喝了。”
納蘭笙愣了愣,跟著秋池回到案前坐下,卻有些驚疑不定,“殿下——?”
司馬陵執壺注酒,仰首飲盡後,將酒盞放下,又倒了一盞,“旁事莫提,陪我喝酒便是!”
納蘭笙一怔,垂了垂眸,秋池取過金壺替納蘭笙和自己斟滿,朝納蘭笙舉了舉酒盞,納蘭笙也只好拿起了酒盞。
霧氣騰繞嫋嫋,琉璃宮燈中,光暈柔柔散開。
本是仙鄉雲閣般的美景,卻不知怎地,陡然添了幾分寂然清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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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秋池回到北將軍府時已是四更末。
雖不至於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但也好不了多少。
秋池酒量好,酒品也不差。
極少醉酒的他縱然喝多了些,也從無醉話一說,只是老老實實的睡覺。
喝得再多,睡上一個時辰後,酒意便會散去大半。
是以,頭夜從宮中歸來,雖是近寅時才安睡,但翌日一早,天方朦朦亮,他便習慣性的醒來了。
換過一身勁裝,照舊拿著長槍到聞雅院後的練武場去練槍法。
練了一個時辰,直出了一身大汗,這才收勢停住。
“將軍,鄭國公來訪。”方管家快步行來,到場邊站定恭聲道。
秋池微微一愣,顯出些詫異,“鄭國公?”
方管家也有些納悶,面上卻恭敬重複了一句,“回將軍,正是鄭國公。”
秋池垂目輕輕頷首,“先請大廳上奉茶,我稍後便來。”
方管家領命轉身。
秋池回聞雅院擦了擦身,換過一身見客的衣裳,便朝大廳行去。
剛走到內堂,便聽見鄭國公的聲音,“我知我那兒子如今便在夫人府中。夫人要多少銀兩,儘可開口——我們兩家本有姻親之誼,夫人何不給老夫一個面子,也算成人之美!”
秋池腳步稍稍一頓。
廳上似靜默了片刻。
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此事原不與我相干!阿刁並非我府中的下人,早在九年前,我爹孃便許了他來去自由。他願不願跟你走,全憑他的心意。”
第一百九十章碧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