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請。”
這個丫鬟杏眼瓜子臉,正是老太君跟前的雙喜。
乾天師也是認得的,微微一怔,很快地,又點了點頭。
雙喜將乾天師引進頤養院的正房後,便合上門,朝候在門口的墨媽媽略一頷首,便退下。
正午的陽光朗朗,屋內卻是一室清涼。
隔扇窗都關了,屋角冰架上剛換好的山水冰雕靜幽幽的散發著絲絲涼氣。
乾天師忽然莫名的覺得有些涼意。
老太君坐在鑲嵌雲英石的茶床上,一旁桌案上放著白玉蓮紋茶盞,還有一個小小的黑漆金邊木匣。
只見她唇角含著淡淡笑意,雙眼似有渾濁,語氣卻柔緩,“乾天師請入坐。”
乾天師頷首落座——身旁案上早已備好的白玉茶盞中,陣陣清茶幽香正從茶蓋邊沿溢位。
他沒有開口。
論輩份,老太君的輩份在大京無人能及,論交情,雖然他往日從未與老太君有私交,但老太君同恩師元天師卻曾相交一二的。
恩師元天師為人淡泊,當初也是為了報知遇之恩才入宮輔助嘉惠帝,平素最不喜同達官貴人來往,能得相交一二的,必定是另眼相看之人。
他不敢小覷,加之此刻心有震撼,怕一開口便會露了痕跡。
“多謝乾天師方才援手,”靜默了片刻,老太君緩緩開口,“若不是,老身那六丫頭今日只怕就要出醜了。”
乾天師只覺心中一跳,拱手謙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老太君笑了笑,看著乾天師眸光忽地清澈閃亮,“聽聞乾天師精通摸骨相面之術,不知方才替老身那六丫頭相看時,可有所得?”
老太君說得很平靜,語速也始終平緩如一,只那雙突然明亮的眼卻一直定定的看住乾天師。
乾天師費了很大力氣才抑制住自己面上神情不變,可身子卻還是微微顫了一顫,他強笑道,“貧道修為淺薄,方才也未曾仔細”
他沒有說下去,老太君突然笑了,且笑得十分之意味深長。
“嘉惠十九年,”老太君看著他,唇角又淡淡笑意,“元天師曾對老身言及,說兩大弟子中,大弟子於人道一途極有慧根,摸骨相面之術已得他八成——”頓住,又笑了笑,“如今十餘年過去,乾天師想必更有精深之處,又何需謙辭?”
聽著老太君的話意,乾天師只覺額頭似有汗意,心中頓時複雜難言,卻依舊默然。
從看見那個丫鬟起,他心中就有了某種預料,見到了老太君,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或者更確切的說,從他再度見到十一年前的那個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