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太笑道:“管不了就別管。莞丫頭這樣性子,在這個世道里,要麼就是碰的頭破血流,真有那一天,她自然就知道收斂了。要麼就是有大造化的。我算著咱們如今已經是落魄到了極點,連個落腳的地方都還沒找著,還能怎麼頭破血流?老話說否極泰來,說不定咱們依靠著莞丫頭,也就能否極泰來了呢?”
蔣秋娘看了母親一眼,搖頭道:“我這裡都擔心死了。您老還這樣說,讓她知道,可不是更瘋了?”
元老太太呵呵笑道:“罷了,莞丫頭是個有主意的,我看你這母親正經趕不上她呢,既如此,就隨她去吧。她不是那不知深淺輕重又輕浮貪心的丫頭。用不著你在這裡白操心。”
蔣秋娘嘆口氣,不再說話了。
且說羅莞,出了院門,就見幾個莊子裡的丫頭正在樹蔭下說話。看見她,紛紛起身問好,莊主和二莊主都特地吩咐過,要她們對這院裡幾位客人客氣些,若敢得罪,便要打一頓攆出去,因此誰敢怠慢。
羅莞也連忙回禮,接著又和丫頭們打聽了這附近情況,便出了莊子。
“咦?羅姑娘。你這是要往哪裡去?”
剛出了大門不遠。忽聽身後有人喊了一聲,羅莞回過頭去,只見二莊主範良身後跟著一大隊人,此時正往莊子裡來,看見她。就把那些人撇下,上前問道:“有什麼事兒吩咐丫頭小子們一聲,不用你親自受累。”
羅莞笑道:“沒事兒,我就在附近隨便逛逛,有秋明莊在這裡,應該也沒什麼宵小敢在附近撒野吧?”
範良笑道:“那是自然,也不單單是我們的名頭,那郡王府的莊子也離此處不遠,哪有不開眼的敢在這附近轉悠,抓著了還有他的命在?”
“郡王府的莊子?荷風溪月?這麼說?不遠處就是大風山?”羅莞這一回可是真驚訝了,暗道要不要這麼巧?不是說荷風溪月離著相國村二十多里路嗎?怎麼會和秋明莊挨的這麼近?
“那不就是大風山?”卻見範良指著東邊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笑道:“荷風溪月雖然是郡王府的莊子,不過這大風山卻不是郡王府的山,那裡景色可好了,等到了秋天時,我帶著姑娘和蔣娘子孚哥兒一起去山上賞楓葉。我大哥和明哥每年都不知道要去多少趟呢。”
羅莞笑道:“好啊,到時候還要勞駕二莊主帶路。”說完好奇看了看範良身後的人,問道:“怎麼這麼多人?都是山莊裡的下人嗎?還是佃戶?”
範良笑道:“不是,這都是工匠,帶過來打地基的。”說完回頭看了看,猶豫道:“姑娘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罷了,我帶你走走吧,讓他們自己忙活著”不等說完,羅莞便搖手笑道:“不敢勞駕二莊主,我不過附近隨便走走。”
言罷一徑去了,這裡範良對周圍治安也十分放心,就沒有再說,轉身領著工匠們到了離秋明莊約二三百米外的一塊空地,大聲道:“就是這裡,要建一個兩進的院子,嗯,前前後後起十六間房,諸位爺們兒費心了。我們要快點兒完工,你們就可勁兒幹,別怕累,咱們秋明莊行事大傢伙都知道,活兒累不怕,工錢上肯定給你們補足了。”
任何時候,“錢”這個美好的字眼都是能夠發揮人最大潛力的動力,當下工匠們一聽說工錢上補足,不由都是精神大振,齊齊發一聲喊,甩開膀子二話不說就熱火朝天干起來。
羅莞中午回來的時候兒,那地方已經挖好了坑,開始埋地基了,她心想不知這秋明莊又要建什麼工程,難道是要弄庫房?抑或花園?唔,看兩位莊主不像是有這風雅細胞的人,不過也說不定,謝大哥那絕對是風雅的不能再風雅的貴公子,也許範莊主為了愛人,要蓋一座江南園林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也沒在意,吃完中飯,連午覺也不睡,就又出去了。西邊和南邊她上午已經走了個大致差不多,並沒有找到她想要的地方,如今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東邊和北邊,不過東邊是大風山脈,往往山腳下都有適合果樹生長的土地,雖然聽說荷風溪月山莊也在那裡,但它總不至於把整個山腳下都佔了吧?
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大風山脈腳下,到了近處,才發現這山脈綿延不斷,竟一眼望不到頭,且不遠處從山上下來一股溪流,匯進一條小河裡,往東奔去,羅莞對此處不熟悉,也不知這條是什麼河,走到近前,只見河水清澈,無數游魚在河裡竄來竄去,整條河約有四五米寬,河岸兩遍草木茂盛,端的是個釣魚的好所在。
羅莞一時間就覺著心裡癢癢,左右看看,大概是因為臨近郡王府山莊的關係,尋常人不敢走動,只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