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放你們走,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讓父王更加生氣,更加懷疑你。如果抓住了那個刺客,只怕審問之下事情多半會明瞭,父王最後也只是怪你,懲罰你,卻不會要了你的命。可如今沒了人證,事情就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父王就是想找個藉口原諒你都很難了。”
世子容雙手緊緊地抓住鐵欄,身子因為激動劇烈的顫抖,“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謄上前一步,鄙視的盯著仍不甘心的世子容,反問道:“為什麼?真是多次一問,你若不死我如何當上世子!”
世子容抬起顫抖的胳膊,指著沈謄的鼻子道,“你你你好狠的心!”
沈謄避開他手指的方向,遂開啟牢門,“狠心?自古成事者有哪個不狠心,不狠心如何能夠成就大業?”他邊說著,邊一步一步逼近世子容,世子容一步一步的後退,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雙手抓著地上的稻草,眼底只剩下了絕望,在他的瞳眸裡,沈謄陰冷的面容越來越大,最後扭曲的不成樣子,世子容掙扎著,嘴巴被狠狠地按住張開,毒酒一股一股的灌了進去,滿臉都是。
世子容就這樣的死掉了,生前的他極愛乾淨,總是一身白衣不染塵埃,可是死的時候卻是如此的齷齪不堪滿身血汙,讓人不得不感慨。無論怎樣,我總算是讓沈央看到了所有的事情真相,希望悲劇就此而止,不要再繼續的蔓延。
最後離開沈央的夢境之前,我將他關於我樣貌的記憶也全部的帶走了,他醒來之後,會記得所有的事情,單單記不住我的模樣。
沈央生性就是個多疑的人,在抽走記憶的時候我就已然發覺他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所以他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只是我這麼做了真的就可以不必引火上身嗎?如今也想不了這麼多了,只盼望他能念及父子之情放過沈睿,不過,這人是冷血的。
沈央動了一下,看樣子應該是快要甦醒了,我與易北趕忙先行離開了大殿,只留爹爹在那裡等著他醒來,處理剩下的事情。
小太監領著我們沿著長廊繞過庭院,正走著,迎面來了一個人,風風火火面含春色,我暗自嘆道,真是冤家路窄,越不想見的人越是遇見。
來人正是沈謄。
沈謄放慢了腳步,看見我先是詫異,隨後臉上堆起了猥瑣的笑容。小太監見到他馬上跪下行禮,雖不情願,可我也不得不跟著屈了屈膝,免得招惹麻煩。反倒是易北,不卑不亢的,只是微微頷首,著實令我佩服,自從這小子當上了夢仙宗的宗主之後,自我優越感更勝從前,見誰都是一副超然灑脫的表情。
沈謄瞅了一眼小太監,淡淡的說了句,“起來吧。”遂走到我身邊,討好道:“我與姑娘真是有緣,接二連三的遇見,昨個還說再去將軍府拜會姑娘,誰想今個姑娘自己就來了,想必也是掛念著我吧。”
我訕訕的一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小子還真是恬不知恥啊,於是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易北,可易北把目光投向了別處,一副視若無睹的神情,我咬了咬牙,真是小氣,一定還是因為當初世子容追求他的時候,怪我沒有替他解圍。
我收回目光,看著沈謄猥瑣的笑容,抑制了想抽他的衝動,又不得不應酬道:“公子真是幽默,不過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沈謄自顧自的笑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嘴裡卻對小太監說道:“你在這正好,快去給本公子傳報,我要求見父王。”
小太監低著頭,規規矩矩的答道:“三公子,陛下正在休息,不見任何人的。”
沈謄總算移開了目光,我倏然自在許多,暗自舒了一口氣,卻聽見他罵道:“胡說!秦姑娘既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難道不是去覲見了的父王,你怎敢糊弄我!”
小太監嚇得跪在地上,“小的不敢,小的沒說假話。姑娘來的時候陛下還是醒著的,可現在真真是睡下了,徐將軍還在裡面守著了,小的小的不敢欺瞞公子。”
“哦?”我看見沈謄挑了一下眉毛,心裡暗叫糟糕,這節骨眼兒上他要是進去攪局豈不是前功盡棄。
還來不及由得我擔心,遠處又跑來一個有些年紀的太監,看見沈謄喜道:“三公子您在這正好,陛下傳喚,讓您過去。”
沈謄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小太監,淡淡的說了句,“今日就先饒了你。”遂跟著太監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時思緒萬千,猜測不出沈央為什麼要急著見他,是想聽他的解釋還是要治罪?世子容死在獄中的這件事本來就很古怪,但沈央一直沒有追究,是氣昏了頭還是別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