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愷猶疑的看了安屏一眼;但還是如他所願的來到床邊;輕輕托起床上此時分外虛弱的人;小心的上了床去;把他的頭顱輕輕放在自己的肩窩;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一會就好;堅持一下。”
“嗯。”安擎宇點頭。
耳邊那無意中拂過的熱氣;與那清冷但是【XMTXT。CN】卻能在無意中安撫人心的嗓音;讓安擎宇心莫名的沉靜下來。低垂著眼簾感受著身後人的體溫;嘴角稍稍勾起:
風;哪怕只是為他停留一刻;也好
“大夫;這種情況;可有兇險?”安屏在一旁心中忐忑;忍不住開口問道。蝦米8shou7打
雖說安擎宇每次受傷都會很重;這次還算是輕的;但是每次面對的時候;心中都會忐忑難安。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這個;這根繩子所穿過的位置;並沒有破壞什麼動脈血管與其他器官;但卻穿過了鎖骨兩邊的痛覺神經。所以;這風險不大;卻會極為疼痛難忍。”大夫看著此時半敞開上身;肌膚上遍佈了更樣老酒傷痕的安擎宇;不忍心的嘆了一口氣。
這少年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安屏開始咬牙切齒;心中思忖了一會怎麼在那斷了條腿的人身上討還回來。
他看了眼床上的侄子;垂下眼簾;而後徑自走到慕天愷附近;與之精神力交談起來。
慕天愷微垂的眼簾顫了顫;而後抬起頭顱;眸中是清冷的疑問。
安屏心疼的看著他心中的安擎宇;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夫坐於床前;用小刀把繩子暴露在外面的一端小心的去掉大部分;而後認真的處理著那剩下的一小截;確定沒有留下一點毛刺;以減輕稍後繩子在肉中穿梭的痛苦。
而後取出一瓶止血生肌的藥膏;擦在那已處理好的一小截繩子上。便站起身來;拉住繩子的另一端;嚴肅的開口;“兩位小公子準備好了嗎?老夫要開始了。”
慕天愷緊緊壓制住懷中安擎宇的雙肩;用雙腿壓制住他的雙臂及身子;低頭與那緊咬著唇的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兩人一起抬起頭來道;“好了。”
大夫輕輕釦住繩子一端;看著正凝神準備的兩人;而後突然發力;只聽“嗖”的一聲繩子穿過體肉的聲音;繩子已經被完全拔出;血色的繩子;在空中揚起一道血色的弧線;連帶著打量的血液從中湧出。
安擎宇悶哼一聲;身子不自覺的上抬;劇烈的痛楚似是一隻穿心利劍;比那繩子剛扎進時;還要疼痛數倍不止。
鎖骨處的兩處痛覺神經似是遭受到完全毀壞;鋪天蓋地襲來的痛楚;讓安擎宇的身體不自覺的發顫;下唇一絲血液從貝齒的縫隙中細細流出;為蒼白的臉上;平添上一抹妖豔;與讓人心疼的美麗。
慕天愷皺眉;懷中人的痛苦讓他很無措;慌張間剛才安屏的話語進入腦中;猶豫了一下;慕天愷落下肩窩處的頭顱置於臂彎;而後低頭;印下一吻。
這一幕;震呆了在場的風揚與風行;震呆了在他影子中忘記要隨著影子而移動的兩名影衛。而安屏則是一旁很平靜的眯起桃花眼;眸中的神采讓人看不出端倪。
大夫雖也是一愣;但還是謹記本分的加快手中的動作。清完毒的小刀剜去兩側的發炎嚴重的皮肉;而後細細的在其上撒上藥粉;進行最後的修復工作。
安擎宇瞪大雙眼。沒有旖旎;沒有曖昧;只是在他最為疼痛的時候的一個簡單的唇與唇直接的觸碰。僅是如此;縱使身體上的疼痛此刻依舊很強烈;但心中卻盈滿溫熱的暖流。
沒有情色;只是這樣的碰觸;卻讓他感覺這許多年的痛苦;這許多年來心中所積攢的委屈被悄悄地挖了開來;呈現在陽光底下;而後在下一刻;便意味著傷口的徹底癒合。
不知不覺間;嚴重蒙上一層水霧。
慕天愷離開那帶著血腥味的唇;看著懷中似在聚集淚水的人;凝眉;淡淡開口;“為何要哭?”
安擎宇費力的搖了搖頭;嘴角微微翹起;淚水中的蒼白臉色如同一朵雨水中的晚荷;讓人忍不住憐惜。
“只是突然感覺;這許多年的噩夢;就要從此刻劃上句點;心中有點百感交集。”虛弱的聲音輕輕地澄清自己的失態。
但是這語氣中的堅強與樂觀;卻讓聞者不禁心中苦澀。
許久;慕天愷淡淡開口;“過去了就好。”
此時大夫已基本處理完畢;他用溫水輕輕為安擎宇擦拭掉身上剛才所噴濺出來的血跡。而後提著藥箱;看了安屏一眼;走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