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嫁進來了,再使小性子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她心中唸叨了一句這個公主真不懂得能屈能伸的學問,勸了幾句見劉御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吃了半盤子棗,有去抓桌子上的點心。
按理說新娘子自然是不能做這個的,合該規規矩矩坐在床沿上等著新郎前來掀蓋頭,只不過喜娘看劉御一點都不像是肯循規蹈矩的人,只得作罷了。
劉御平常吃得就不算少,最起碼按照尋常的女孩兒的飯量來說能說得上是大胃王了,何況這次餓了一整天,叼著糕點咬了幾口,挑茬道:“這麼點東西是用來喂鳥的嗎?”
李萍從內堂探出頭來——她是王憲嫄擔心兒子在新婚之夜就露餡,特意塞進來的——陪笑道:“殿下,二貓為您準備了熱菜,還請殿下移步看看合不合胃口。”
李萍心想著確實不好從新房裡就大擺筵席,好歹也不能這樣子打何戢的臉面,因此在偏房裡早就置備好了飯菜,等著劉御進來呢。
劉御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果然還是自己的人用著順手,頷首表示肯定:“不錯,你還算機靈。”
“瞧您說的,這是二貓的職責所在,能夠為殿下效犬馬之勞,更是二貓的榮幸。”李萍把漂亮話說得無比順暢,同時對著旁邊目瞪口呆的喜娘使了一個眼色:“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大哥,新郎官還沒有進來呢,難道你倒叫我現在就滾蛋?喜娘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萬萬不能夠這樣做,見李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也不好明著把話說出來,只能夠委婉道:“喜酒還沒有喝呢,小的恐怕不好向何夫人交代。”
上次何戢從皇宮中回來,雖然沒有跟爹孃告狀,到底憋了一肚子的火,臉色並不好看,何夫人也不是瞎子,自然就要揣摩揣摩這山陰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家雖說是嫁進自家家門當兒媳婦,但是絕對不是來受氣的,何夫人很明白皇家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得罪了劉御他們也落不了好。
只不過想是這樣想,到底何戢也是她親兒子,自小當塊寶貝一樣養大的,何夫人也不忍心看著他在媳婦那裡受氣,自然在大婚前,要多給喜娘塞幾個紅包。
何夫人的要求也並不過分,好歹看著小兩口和和美美順利入了洞房,她的一顆心也就落到了肚子裡,喜娘拿了人家的好處,事情還沒有辦成,輕易自然是不肯離開的。
李萍一聽她竟然把何夫人給抬出來了,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喜娘一眼:“真巧,不僅何夫人放不下公主和駙馬,連皇后娘娘也放不下呢,特意讓我在這裡候著。”
比靠山,誰怕誰啊,何夫人再大難道能大得過今朝皇后娘娘?李萍對此表示很淡然,見喜娘一瞬間就沒了聲音,笑著給了她一個臺階下:“您一片誠心為主,我也是滿心佩服呢,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皇后娘娘更是她招惹不起的,喜娘心中有數,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就算何夫人心有不滿,到時候也賴不到她的頭上來。
喜娘轉頭離開了,剛出了門口的迴廊,正好碰到何戢往這邊走過來,新晉駙馬爺臉上堆著笑,腳步卻很平穩,顯然酒喝得並不算多,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喜娘大略一看,也沒從他的笑容中感覺到多少真心。
何戢停住了腳步看了看她,對喜娘被趕出來這種很不尋常的情況甚至都沒有發問,直接就繞過她走到了門前,特意敲了敲門。
裡面停頓了半柱香時間,才有人讓何戢進去,何戢一聽聲音,跟上次入宮時陰陽怪調的公鴨嗓一聽就不是同一個人。
他莫名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真實一點,推門走了進去。
劉御夾著自己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正在慢條斯理地啃,見了他只是一點頭,也不說話,低頭繼續吃東西。李萍確實把他的心思摸得很清楚,桌子上準備的都是劉御平日裡最喜歡的幾樣飯菜。
何戢盯著他的臉微微出神半晌,回神後低聲道:“見過公主。”
劉御夾向甜品的手稍稍一頓,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李萍十分知趣地主動開口道:“駙馬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殿下素來不喜旁人以‘公主’之稱來稱呼他,您叫‘殿下’即可。”
不過就是一個稱呼,叫什麼又不會多一塊肉,何戢無可無不可,點頭道:“好,下官給公主請安。”他這段時間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對這門親事已經可以泰然處之了。
就算劉御是一個醜八怪,何戢都能面不改色地放佛臺上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