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自己犯傻,當初怎麼就聽了母親的意思,真的做下這樣的行徑。
這麼大的事情她又不能跟劉駿說,不然武陵王第一個不放過她,王憲嫄含著老參片半天才幽幽轉醒,咬牙切齒給自己身在建康的母親宋武帝第二女吳興長公主寫了一封密信。
王憲嫄背靠大樹好乘涼,她的煊赫母族一直以來都給了她很大的支援,王憲嫄也沒有傻到直接跟孃家鬧翻,尤其在自己的孩子們都要被送到建康的時候就更不會了。
女人為母則強,建康是王家的大本營,有他們看顧著,劉御劉子業的安危也算是能夠得到更大的保障。
她語調婉轉、言辭懇切地把如今的困境一說,吳興長公主是知道當初女兒偷龍轉鳳的事情的,理當一看就明白她的顧慮。
王憲嫄做完這一切,才有心情把女兒兒子都叫到跟前來好好看看,她哭得眼睛都腫了,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手摟一個捨不得鬆開。
劉御面無表情在旁邊站著,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比聽女人哭讓他更煩的事情,那除了聽一群女人哭,就只有聽女人在自己耳朵旁邊哭,他讓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嚎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劉子業今年才兩歲,他似乎不太聰明,學說話學走路都比正常孩子要完很多,而且因為王憲嫄剛懷上他的時候因為劉子榮的死日夜啼哭,身體也不好,經常生病。
此時劉子業勉強站立在地上,被母親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他年紀還太小不懂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被嚇得哇哇大哭。
三個人站成一堆捱得極近,他們兩個哭起來神鬼不知,劉御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天旋地轉、生無可戀,他上輩子被一槍打中肺部垂死掙扎的時候都沒感覺這麼憋屈難受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劉御不耐煩的掙脫開王憲嫄死死揪著他的胳膊,一溜煙想往外跑,無奈人小腿也短,被王憲嫄一把抓住又抱懷裡哭。
“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一一我知道你怨恨我這個做母親的,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一一”王憲嫄是真傷心,她絕望地認為女兒跟她一直不親就是她遭到的報應,“當時我要是不這麼做,誰都沒有好日子過,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一一”
劉御就納悶了,這玩意又沒人逼著你,既然當初你選擇了為了榮華富貴變相拋棄第二個兒子,怎麼現在還在這裡唧唧歪歪,弄得好像反倒成了我欺負你似的?
他的眼角輕輕往旁邊一瞄,見門口處有一襲玄黑色的袍料末端一閃而過,略一彎唇角,淡淡道:“母親說笑了,為人兒子者,我怎麼會對您心存怨恨。”
王憲嫄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沒了聲,她太驚訝了,哭都顧不得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那個似乎是無意中被提及的“兒子”。
王憲嫄的驚訝是有理由的,劉御是真不愛說話,話少又冷,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基本上是不開口的。
劉御這麼多年基本上就說過三個字,應“嗯”表示贊同,應“不”表示反對,說“滾”是嫌棄別人絮絮叨叨吵著他了。
王憲嫄攏共就聽過前兩個字一一雖然劉御想對她說第三個字的次數最多,但是考慮到在這個年代衝自己老孃這麼說畢竟太驚世駭俗了,每次都硬生生忍住了一一這次一下子聽了這麼一長串,又是驚訝又是歡喜。
“玉兒,你能這麼懂事真是太讓為娘高興了!”王憲塬瞬間轉悲為喜,又瞬間轉喜為喜極而泣,一開嗓子繼續嚎。
她高興啊,原來女兒不是個有著重度語言障礙的傻子,說起話來還像模像樣小大人一樣,實在是意外之喜。
劉御很鬱悶,一左一右倆聲音哭得跟唱歌似的還帶著升降調,心道我給了你這麼大的驚喜,你竟然這麼殘忍地折磨我。
他一個勁兒往旁邊掃,沒發現應該怒氣沖天跑過來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的武陵王有什麼動靜,心中罵了一句這男人真是個孬種,慢吞吞繼續道:“母親,那兒子去了京都,若是被人發現了秘密該如何自處?”
王憲嫄這次反映了過來,趕忙伸手捂他的嘴:“玉兒,這種話亂說不得,你要牢牢記住自己是個女人家,就沒人能發現不對。”
哈,那我還牢牢記住自己是天上下凡、春光燦爛的豬八戒呢,怎麼也不見我長出個豬鼻子豬耳朵來?劉御對她哄小孩兒的語氣很不屑,撇了撇嘴角,並沒有說什麼。
王憲嫄還想再說,冷不丁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她嚇了一大跳,因為紅兒等心腹都被分派下去給兩個孩子打包行李收拾行囊去了,她又不敢讓不是心腹的人守在外面,便讓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