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雖然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他們也往往樂見他們之間相鬥。比起子孫安寧來說,對皇帝而言,能大浪淘沙,選出一個最適合皇位,能夠最大限度保證皇位鞏固千秋萬載的繼承者,這才是最重要的。
先君臣,再父子,誰家王朝也不能例外。
即使黃公公這一朝並不在宮中,但是作為一箇舊臣,一個對老皇帝忠心耿耿的舊臣,他必然會比別人更加的關注九方家的江山是否穩固,對朝中局勢關注,也便就是必然的。何況現在臨洛朝中就算是看其裡風平浪靜,內宮裡,只怕已經是翻了天,這黃公公要不是得了信,也不會躲在這地下。
“現在臨洛是什麼情況,黃公公想來比我清楚。”龍禹不緊不慢道:“三皇子雖然遠在東錦,但是家裡出了事,也還是要回來看看的。而這事情,並不是僅針對臨洛,唇亡齒寒,東錦既然曾經參與了。那麼現在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黃公公盯著龍禹看了半響,嘆息道:“三公主盛名在外,雜家早是如雷貫耳。如今一見,果然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不足為奇。”
龍禹嘴角抽了抽,雖然黃公公這話說的實在是含蓄,她還是聽出來了,黃公公這是說。雖然你名聲實在是不好,但是看來也不是那麼不靠譜,除了吃喝嫖賭,正經的事情。也還是能做的這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
如果說九方夏是黃公公曾經看好的一個皇位繼承人,那麼他不管不顧的跑去東錦做了自己的禁臠。不用說。這筆賬,黃公公也一定是記在自己頭上的。人都是護短的,即使這事情可能大部分責任在九方夏,但是黃公公怎麼會去責怪自己主子的孫子呢。要怪,也是怪外人。
好在龍禹已經習慣了背上雷峰塔一般的黑鍋,扯扯嘴角,坦然道:“客氣。 ”
無恥到坦然的地步。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本領。
黃公公道:“公主既然這麼說,對過去的事情,一定有所耳聞,卻不知道公主,知道多少?”
“知道的並不多。”龍禹道:“那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九方夏都還未出生,連著我母皇和如今的洛皇,也都還未即位。可以說,這是上上代的恩怨。更何況,那事情皇家隱瞞的甚緊,也不願意讓人知道,若不是機緣巧合,我估計,知道真相的,現在也只有黃公公你了。”
若黃公公是臨洛先帝烈帝身邊的寵臣,那瞞天瞞地也不會瞞他,他知道的當年的事情,一定比寫下日記的那個侍衛知道的更多,也更接近真相。
黃公公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嘆了口氣,道:“當年的事情,哎當年那事情,還以為是老天爺降下的福祉,保佑我烈帝陛下千秋萬載,保佑我臨洛江山萬代。卻沒想到,竟然是那麼一場災禍。”
看來這黃公公知道的果然很多,龍禹和墨離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聽黃公公說起當年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的永夜,正是當年未死的夜帝后人,即使不論當年那一場誰是誰非,誰對誰錯,當年的人已經都死了,龍禹也不可能覺得自己有義務對以前的事情負責。
而現如今,既然永夜找上了門,那麼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總是要有一個結束的,這一場恩怨,總不能一直延續下去。
黃公公道:“當年,夜帝,烈帝,還有焱皇,三方勢力共同找北國雪山的一處寶藏,最後寶藏沒有找到,烈帝和焱皇卻和夜帝發生了矛盾,最終鬧的不可開交,三敗俱傷。夜帝摔落山崖,生死未卜。烈帝和焱皇都受了傷,無功回朝。卻沒想到,如今已經事隔三十年,夜帝的後代竟然會找上門來。”
龍禹心裡暗自的佩服,這黃公公不愧是烈帝的貼心手下,說話的藝術那把握的是相當的到位,那個侍衛日記裡記得這一段驚心動魄,丟人現眼的事情,在他說來,竟是那麼的雲淡風輕,誰對誰錯,似乎根本就不重要,也無從談起。
心下不屑,龍禹冷冷道:“我倒是也從一些渠道打聽出了一些當年的事情,據說,夜帝和兩位皇帝談好的條件,他只要從中拿一樣東西,其他的金銀財寶,都歸臨洛和東錦。但是事到臨時,兩位皇帝反悔了起了爭奪之心,因此,才會有那一場混亂,和如今的殘局。”
這兩位皇帝裡,可是包括龍禹的祖先的,所以黃公公倒是沒想到,說起自家的不是來,龍禹也這麼毫不留情面。一點兒顧忌也沒有。
稍微有些尷尬,不過黃公公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只是侷促了一下,隨即便道:“誰是誰非,現在也無從說起,不過如今夜帝后人找上門來,公主總不能看著他肆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