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壞一次者,便命其自罰一杯,屢犯三次以上,則須加倍重罰。如是怎樣?”
對於採盈所諫,江采蘋尚未表態,但見彩兒已然最先異議出聲:“這是出的哪門子餿主意,豈非是在成心坑害奴等?”
月兒垂首於旁,亦唯諾著看了眼江采蘋,支吾道:“別、別介吧?奴,奴可不勝酒力”
採盈不屑地撇撇嘴,回予月兒記白眼道:“若非如此,汝等敢否保證,下次定不明知故犯?連奴這個號稱‘三杯必癱醉如泥’之人,尚不擔憂,汝等酒量個個超乎一般人,怎地偏就這般磨嘰,究是在怕甚?難不成憂忡,少時一旦喝高,酒後吐真言,吐露甚麼秘密心聲來呀?”
見採盈杏眼滴溜溜打著轉兒,眸瞳放亮出狡黠的光芒,月兒登時被採盈唬咄的赧然啞結,面頰平飛上了兩朵紅霞,半晌,才囁嚅道:“奴、奴等何來甚秘密之說?你莫要打趣奴等,純拿奴等瞎戲弄。”
“奴又未點名道姓,你激動個啥子勁兒?倘不是心虛有鬼,又當作何解釋?不妨讓小娘子來評理,是不這理?”採盈自以為是的詭辯罷,旋即對江采蘋眨了眨眼色。
未免被人誤解成與人沆瀣一氣,旨在合力整蠱人,江采蘋好整以暇的圍觀在座之餘,於是先行佯斥了向採盈:“就你有理。甭叫你逮著理兒,逮著個理便咬著不放,不懂留有餘地。可知‘與人方便’,方是為‘與己方便’之理?”
斜睨月兒,採盈不無悻悻地拽過江采蘋身前的那個憑几,往上一趴,哼唧道:“奴又未講錯。人家是‘幫理不幫親’,小娘子可倒好,楞是在明擺著護短嘛!唉,說來說去,反生是奴,討了個兩面不是人唄?老天爺吶,就這世道,公道何談呀?”
瞟瞄採盈捶胸頓足,扮小丑般故作悲天憫人之貌,月兒楞被逗的“噗嗤”一笑。雲兒立在邊上察言觀色著江采蘋,這中間雖未置一詞,卻比誰人皆洞悉的鏡明,此刻亦已忍俊不禁,偷偷扭過臉去掩唇輕笑。
閣內的氛圍。頓顯鬆快。
江采蘋美目流轉,倏然莞爾笑曰:“也不知是誰事先跟吾透露說,精心排了節樂助興來?還再三叮懇吾提早備足紅包。怎地這許久,吾也未瞧見,有人想要討賞呢?”
江采蘋這話,自是說給採盈聽的。為此,採盈亦自知,江采蘋是在拿話點其。換言之。仿乎也著了江采蘋的道才是。
“奴說過這話,怎地?不就是唱曲兒民謠,有甚大不了?唱就唱,小娘子作甚激將奴?”採盈鼓鼓腮幫,噘著嘴嘟囔道,“但也需有個人。與奴一同奏唱才是。實非是奴言而無信,奴可不是個隨便食言之徒,乃是奴求詢了個遍。也無人肯祝奴一臂之力嘛!小娘子既人緣好,那便為奴指定個人選好了。如若不然的話,奴亦徒餘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份。可就怪不著奴了。”
彩兒仨人當然明白,現下采盈所提及的事,乃指要找個人與其載歌載舞之事。前兩日採盈確實曾問詢過彩兒仨人,有誰擅唱小曲或是歌謠的話巴。殊不知,此事當真使彩兒仨人難為情。說白了。之於既不通音律又五音不全者而言,關乎扯開喉高歌的事情,無異於是硬趕鴨子上架。
“實不相瞞小娘子,平日小娘子喚奴梳個妝,奴尚可拿得出手。可這歌舞的事兒,奴實是半點邊也不沾。”
少頃安寂,轉見雲兒開口推諉,彩兒亦趕緊從旁附和道:“奴也是呢。奴誠是個破鑼嗓子,吼不出音。”
人各有限。何況這重事也不能過於強人所難。彩兒及雲兒既已道明箇中緣由,江采蘋便將目光投向月兒。
“就你了!”
月兒才欲推脫,未期,卻已被採盈抓握住纖手,遂連忙搖頭:
“奴、奴不行的,奴同樣上不了檯面”
採盈徑直打算月兒道:“那也沒法子了,誰叫你反應比別人慢遲?”
“奴、奴真介個不善歌舞。”拗不過採盈生拉強拽,月兒咬唇求助向江采蘋,顯是欲言又止在吃囧。
江采蘋遂頷首鼓勵道:“無甚,且去就是。採盈怎做,汝便怎做即可。凡事總有其頭回,一回生二回熟,切勿緊張。”
“哎喲,少囉嗦了,快些隨奴來!也好宜早了事。”反觀採盈,已是迫不及待的拖著月兒走去食案前的空閒處,諄諄善誘道,“喏,仔細留心奴手勢變化就好。你只管動手,不必勞你動口即是。”
採盈信心百倍,月兒卻底氣不足,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暫聽命於採盈且走且看。
“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採盈卻已邊拍掌開唱,邊朝月兒使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