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正是曾幾何時、名動京城的北里名花奪魁之首。
據傳,近幾年間,此女可是個連摘了三屆魁首的主兒。只可惜是個青樓女子。即便如此,也已然是引得世間無數男子為之競風流。
“依某之見,此時薛王應是在那。”須臾若有所思。高力士才又厲聲吩催向小夏子,“切記,勿叫人發現了爾身份。見到薛王,告知其,江才人現在宮中遇有難關,情勢十萬火急,故,某煩勞其入宮一見。”
“薛、薛王?”這下,小夏子似乎越為反應不過味來。
往昔出宮辦事時候,小夏子曾聽路人提及說,東市平康坊的後臺相當硬,背後與諸多朝臣有著千絲萬縷的勾扯,故才無人敢動之,更無人敢尋釁滋事。而伊香閣有棵搖錢樹,那人即是近年來正處於大紅大紫風浪尖上的魁冠得主——青鳶,且,其與皇宮的某些人,甚至乎不止一個的皇親國戚,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密切關戈,是以,縱使這個女子多年來賣藝不賣身,亦從無人膽敢刁剔其,時至今時,足以遙領整個平康坊,儘管北里名花歷屆新人勝舊人,此人卻可年年穩操勝券。小夏子原以為,這些道聽途說之詞純粹是流言蜚語罷了,一個女人,這年頭總是離不開男人,更別提還是個青樓女子,就算有王侯將相甘願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寧做一朝一夕的風流鬼,本也不足為奇,想必其中定不乏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者,然今日看來,才知是空穴不起風。
察覺小夏子面露遲疑,高力士舉起持於懷的淨鞭,狠敲了記小夏子後腦勺,疾言斥責道:“心思甚呢?還杵在這作甚?但凡委交爾點事兒,淨是無件做的讓人合意,尚能幹點甚麼事了不?某自會額外留下個人,回頭趕往宮門口處做以接應,還不速去速回!”
“僕謹記於心”小夏子慌忙連捂帶抱著腦瓜,蹦躲閃開高力士兩三步,以免再一不留神兒捱打吃痛。承應畢,即調頭沿道折返往內侍監方向。
高力士見狀,這才壓著碎步,疾追向李隆基的聖駕。若非忽而思及起薛王叢來,高力士尚不致出此下策,差遣小夏子急速出宮,秘尋薛王叢火速入宮商議。奈何李隆基這次是真的看似火冒三丈了,否則,斷不會為了江采蘋之事勃然大怒,並遷怒於人。說來,先時尚在勤政殿那會兒,也怪邢御醫過於古板,不懂變通,不然,亦不至於恪守了本職,卻落了個費力不討好的果。
“陛下?”眼見李隆基徒步行至半道上之時,卻又突兀止步,旋即朝後回側轉過身來,高力士忙不迭跟著剎住腳,同時斂神兒,哈著腰身湊向前。
李隆基面色不善,睇目高力士,片刻,目光一凜:“朕且問你,針對此事,你當做何釋?”
面對李隆基質責,高力士微怔:“老奴愚拙,還請陛下明示。”
全無預兆之際,只見李隆基將矛頭指向高力士,且當場加以發難,隨駕在側的其他宮人意識見不妙,立馬紛紛退旁,垂首侍立,噤若寒蟬。之於諸人而言,高力士做為李隆基跟前的大紅人,以其如今的權勢,早已堪稱重臣。李隆基均如是喜怒無常的未留情面,當然個個唯恐被禍及於身。
“放肆!”
李隆基怒形於色,於高力士來講,近年亦算鮮少見之的情形。自從國泰民安至今,且不論是在前朝,亦或是在後。宮,李隆基俱已甚少彰有像眼下這樣克抑不住而爆發盛怒的時候。故,高力士心中一沉。就地頓首在李隆基龍靴畔:
“老奴著實不知。何處惹得陛下這般龍心不悅。如老奴有何僭越處,老奴央懇陛下,姑讓老奴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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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宮中表象上風平浪靜。然而,李隆基卻再未駕臨過翠華西閣。
期間,江采蘋的風寒倒是日漸痊癒。不但吃的下睡的香了,就連下榻走幾步,也一如往日盡無異樣了。
今兒個已是臘月二十九。明日即至年三十,辭舊迎新之日。宮內宮外,愈發顯得年息的氣氛濃重。才迎入臘月門之初。日間還只是偶爾可聞爆竹聲響,近日宮牆外的爆竹“噼啪”作響音卻已時時入耳。
雖說時下想混出宮已成奢念,但單是聽聽或遠或近傳入耳際的爆竹響,宮內的人便也知足常樂了。至少,在這年關在即的時節。慶度新年的歡愉之氣,多少尚可暫時性的掩替掉堙埋於人心底的孤寂。
“哼,氣死奴了!甚麼事嘛這是!”
江采蘋剛午憩起榻,便聞見西閣外間採盈“噔噔”奔入閣的聲音。那步子邁的極沉,聽似彷彿恨不得將閣內的地板踩碎裂。
“怎地了?誰人又招你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