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個電線杆子似的杵在原地,連吭也未吭聲。
“且去吧。在宮中做事,少言多行。你等須謹記今日之教訓,由今以後為人處事要謹言慎行,最忌膽大妄為。”李椒不動聲色的說教畢,即斜楞了眼身側的那老宮婢,緩聲接道,“各行其事去吧。”
“是。”那老宮婢即刻恭退下涼亭外,疾步奔向墩放在宮道上的木桶。
目送那老宮婢提著木桶匆匆離去,採盈掃眸地上的茶點,極沒好氣的冷哼了聲,繼而朝月兒說道:“還愣著作甚?沒見廣平王在此嗎嘛,還不快些收拾利索地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不成等著挨訓?”
“哦。”月兒面頰紅撲撲的窺眸李椒,應聲蹲下身,撿拾掀翻在地的茶點。採盈自是未留意見月兒神色間的這點細微變化。
但聞李椒口吻怪怪的道:“本大王助你逃過一劫,你非但未領情,聽似倒埋怨本大王多管閒事了,可是這意?”
月兒埋首在側,手上的動作一滯。但聽採盈陰腔怪調的作應道:“奴不敢。廣平王出手相救,奴對廣平王感恩戴德尚來不及,豈敢心存怨念?廣平王說笑了。奴不過是可惜這幾樣茶點而已。”
口上雖說的不鹹不淡,採盈心下此時卻恨極李椒。原本以為李椒是來替其出氣的,未期,臨末李椒倒替那老宮婢申冤吐氣,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那老宮婢走人了。採盈越想越氣,憋悶於心底由來已久的那股子氣悶,越為不打一處往上冒。
“採盈,這些茶點,奴看已糟踐了,吃食不得。怎辦是好?”月兒看眼撿拾進食盒的茶點,髒兮兮的很,遂請示向採盈。
“還能怎辦,找個地方扔掉唄。拿回去不是叫小娘子犯疑,戳簍子”採盈若有所思的鼓鼓腮幫,半晌,靈光一閃計上心來,“以奴之見,趁現下時辰尚趕得及,吾等不如重跑趟司膳房吧?”
月兒毫無異議的點頭道:“嗯。還是你法子多。”
見採盈、月兒說著,扭頭就走,李椒皺眉道:“哎,你二人便是如此報答救命恩人的?這碗東西,還要不要了?”
採盈急剎住腳,這時才想起,那碗酸梅湯剛才被李椒接在手了:“謝天謝地,好在這碗酸梅湯有保住。”
李椒手一揚,將手中的那碗酸梅湯高舉過頭頂:“哎,是本大王救了你,救了這碗湯,你怎地不謝本大王?”
採盈不屑的撇嘴:“你這人,救人便是為使人報答你的麼?無聊!快些還給奴,奴還有正事要做,可不像廣平王見日悠哉!”
睹著李椒同採盈彼此間好似打情罵俏般的場景,月兒站在涼亭邊上,月牙兒般的眸子隱閃過一抹黯然失色:“採盈,你且留在此處,奴獨個回趟司膳房即是。”
“月兒!”見月兒轉身就垂首奔出涼亭,恁憑自己如何喚,均未停腳,採盈回首白眼李椒,拖住李椒臂彎,踮起腳尖硬是把那碗酸梅湯搶過手,“你這人,怎地這般煩人!淨幹費力不討好的事兒!討人嫌”
李椒隨手反握住採盈皓腕,未怒反笑,餘光目注月兒的身影消失在宮道上之後,方不疾不徐打斷採盈的話道:“本大王之前在假山後面溫習課業,誰知有人偏要攪興今個之事,本大王由始至終可是旁觀者清。”
採盈小臉刷地變白。無怪乎李椒前晌竟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那般恰到及時的喝止住那老宮婢的殘虐行為,勒令那老宮婢手下留了情,原來李椒老早就已躲藏在假山後邊,一直在窺探涼亭裡的動靜。
“廣平王言外之意,可是在要挾奴?”採盈倔強的揚起下巴,嘟著唇哼道,“廣平王再不鬆手,難不怕奴回頭告知奴家小娘子,便說回閣途中,遭遇廣平王非禮,死賴著糾纏不休!毀壞你名聲!”
李椒付之一笑:“本大王相信,江梅妃是個明事理之人。不過本大王偏就不明白了,體貌嫻麗如江梅妃者也,怎地便調教出這等刁蠻的手下婢子?若你不怕己身清譽掃地,本大王又有何可怖之?大不了向皇阿翁求情,央懇納你做個妾室便是。反正本大王至今尚未娶妻封府,倘使你入門後表現良好,本大王再行嘉提你做正室,也未嘗不可。”
未料李椒竟甩出一通不著邊際的廢話來,採盈微覺耳根灼熱之外,當即反唇相譏道:“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廣平王生而高尊,奴出身卑微,誠不敢高攀。廣平王另尋夢中的有情人去吧!奴告退。”
目送採盈撂下這席話,轉即追向月兒離去的方向而去,李椒獨自一人立於涼亭裡,良久失神。
“大王!”直至這刻,善軒、善鉻兄弟二人,方才從假山那邊露了個臉,環視四下,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