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怡正在繡一幅畫,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往下一沉,但仍鎮靜的問:“怎麼了,金哥,你哭什麼?”
“娘娘”金哥剛叫了一聲,便控制不住,大哭起來,邊哭邊說:“彩兒她她被皇后娘娘打死了屍體,被送了回來,就放在院子裡頭”
“什麼!”安若怡手中的刺繡掉在了地上,因為驚怒而不小心用針紮了手,手指處流出殷紅的鮮血,她也毫不在意,她心中想的,只是隨著彩兒的慘死,她的計劃也付之一炬。“蕭一珍你真的好狠呀!”
她想起小時候在宮裡,太后還在世的時候就對她說過:“皇宮裡沒有那麼多廉價的同情心,當你落難的時候,只要不落井下石已是萬幸,更別提什麼雪中送炭了。”
蕭一珍,我畢竟幫過你,你何苦今日對我如此狠毒呢?
難道就為了一個雪女嗎?還是為了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穩定一下心神,沙啞著聲音對金哥說:“金哥,你原本就不是我身邊的人,當時也是皇后她不得勢,如今,你若還願意回去,我想皇后她不會怪罪於你的。”
金哥幫她包紮了手指,咬著牙說:“娘娘,當初既然擇了娘娘,哪有今日背主的道理?原先就有人說奴婢是攀上了高枝兒,奴婢就攀著娘娘您了,您可別趕奴婢走呀!”
安若怡苦笑一下,說道:“你這傻丫頭,如今我已不是貴妃了當貴妃的時候就沒斗的過她,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昭儀,還指望鬥過她去?跟著我,只怕你要受苦。”
金哥垂淚道:“旁人不知道,難道奴婢就不知道?合宮上下的主子,哪個似娘娘您這麼心底寬大的?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他日等皇上氣消了,娘娘您還是皇上的心頭好。”
“心頭好?”安若怡淒冷的一笑,又想起那日,他伴著一珍並肩而走的場面,心揪揪的疼,眼神驟然變得陰森可怖,“什麼心頭好?也經不起別人三言兩語的挑撥”
窗外窸窸窣窣的開始下雪,不是一點點大,而是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雪下的很快,用不了多久,就將青石板的路上覆蓋了厚厚一層。
金哥就著炭盆烤火,炭盆裡的木炭雖然不是上好的木,但也不至於像前幾天那樣是冒著黑煙的溼炭。墨紋湊了過來,將一雙襪子放在上面烤,那自然是她們這些下人的襪子。
“作死了,烤的臭烘烘的,滿屋子都是臭味兒!”一個胖乎乎的管事姑姑跑過來氣喘吁吁的罵了兩聲。
墨紋橫她一眼,也不理,只管烤自己的。
金哥笑道:“嫌屋子臭你就別呆在裡面呀,外頭香著呢,反正這身皮襖厚實的緊,不怕冷。”
那管事姑姑變了臉色,卻又不敢發作,繼續罵了幾句,見沒人理她,怏怏的拿了東西到別的屋子裡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墨紋和金哥兩人,炭盆裡的火忽明忽暗,木頭被烤著發出“吡啵”的輕響聲。
天黑了許久,雪越來越大,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
“別以為我會感激你。”墨紋的聲音在黑夜裡顯得有些虛無縹緲,她面無表情的望著藍色的火焰,嘴唇動都沒有動,好像一個恐怖的幽靈。
金哥笑嘻嘻的,沒有回答。
“杏兒是你害死的,對吧?”墨紋淒厲的看著她,“你是皇后的走狗!”
金哥收斂笑容,雙手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說道:“杏兒是畏罪自盡,我親眼所見,她和皇后那邊的王總管接觸,還得了一筆銀子,她死之後,銀子可是你從她床底下搜來的。”
“你胡說!”墨紋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她,“杏兒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什麼人我知道的很清楚,她絕對不會為了錢財出賣主子!”
金哥看也不看她一眼,站起身來跺跺腳,又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說了聲:“我去伺候娘娘,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親眼所見,一個死人,還不值得我去汙衊。再說了,若不是她心中有鬼,用的著上吊自盡嗎?死了還被皇后厚葬,鬼都知道有問題!”
墨紋愣住,金哥原本就口舌伶俐,深得娘娘喜歡,自己說不過她,雖然懷疑杏兒的死因,可沒有證據,也不能在娘娘面前揭發這蹄子!只能暗中留心,莫要讓她傷到娘娘才好。
大雪下到第二天早上還沒有停的趨勢,邢風窩在床上不肯起,一珍催了好幾次,邢風迷迷糊糊的說道:“大雪封路,朕放了大臣們的假。”
一珍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先起了,讓李德全去宣旨,說皇上今兒不早朝了。李德全去了回來,說宰相有要事要奏,非要見到皇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