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親手殺了那幫混蛋!
脫困(三)
他轉頭喚了一聲,軍醫和醫師進來,手裡端著藥碗,軍醫欲上前檢視我的傷勢,我躺在赫連的懷中,不願抬頭。
“她的傷沒什麼大礙,把藥端來。”赫連知道我的意思,接過藥碗,放在我唇邊。
我立刻聞到一股難聞的藥味,皺眉呢喃道:“我不喜歡吃藥。”
“不吃藥身體怎麼會好。”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柔和,我詫異的抬頭,正迎上他那幽深的眸子。
彷彿還是元宵節在宮裡摔倒在他懷中的情形,眼前也是這樣的眼眸,如不能見底的深淵。我好像還沒有仔細的觀察過他,現在才發現他面如刀削,濃眉星目,鼻樑挺直,嘴唇微薄,果然很有男子氣概,而且不怒自威。
我的臉又紅了
誰知他竟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牙齒,“看夠了的話,就吃藥吧。”
我有些惱羞成怒了,但還是乖乖的將藥喝下,他又拿來一杯清水給我漱口。
口中還是殘留了一些藥味,我的身子軟軟的靠在他身上,對著那名垂首立在一旁的軍醫問道:“是你給我治傷的?”
軍醫微微一愣,隨即上前道:“是、”
我點頭,輕飄飄的說:“拉出去,斬。”
軍醫震住,他亦震住。
我冷笑道:“本宮千金之軀,豈是你能碰的!”
軍醫立馬跪下,磕頭求饒。
赫連喝退他,低聲道:“儲妃莫不是以為這裡還是皇宮內院?這裡甚少有人知道儲妃的身份,您這麼急著耀武揚威嗎?”
我惱怒的瞪著他,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可是一動卻有傷口劇痛,拗不過他,可能也是藥力上來了,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他將我輕輕的放下,頭枕在枕頭上,又幫我蓋上被子,這才離去。
我的任性,在他眼裡,好像並沒有多大影響。
忽然想起什麼來,我虛弱的叫住他:“孩子,孩子呢?”
他看著我,溫和的說:“孩子很好。”這才走出營帳,還吩咐兩邊的人,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
真是奇怪呀,他也有這樣細心溫柔的時刻,而我更是奇怪,那明明不是我的孩子呵!
之後數日,我每天喝藥,而總在藥力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赫連沒有再來探望我,具體的說,除了那個戰戰兢兢的軍醫偶爾來給我把脈之外,沒有人來過。就連換藥,也是我忍著疼痛自己來的。
我怎麼會這麼倔強?
難道是因為,從未和哪個男子如此親近過嗎?
所以不願意別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我一向都很堅強,不願示弱。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是堅韌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會想念他。
有一天晚上,我正打算換了藥睡覺,外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我緊張起來,就聽到赫連的聲音,他問:“儲妃安寢了嗎?”
接著,他就抱著孩子進來,我連忙用被子擋住身體,他看到了,稍微一愣,眼睛看著孩子,說道:“這孩子總是哭,我想讓你抱會兒可能會好一點。”
我為難道:“我正換藥呢!”
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若是儲妃信得過我,就讓我來幫你吧。”
我不說話,有些尷尬,但我想,為了孩子也好,她的嗓子都快哭啞了,這些男人哪個會抱孩子呢!
於是,我沉默著點點頭,他將孩子放在床上,來給我換藥。
藥很清涼,我閉著眼,感到他撥開被子下的中衣,手指觸控到我的肌膚,我不自主的一陣戰慄。
“冷嗎?”他問。
我搖頭,睜開眼看著床上的孩子,她竟然停止了哭泣,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倆,我衝她笑笑,她也衝我笑笑。
“名字你想好了嗎?”我側頭問他,
他點頭,卻沒有說什麼,我就沒有再問。
換好藥之後,我把孩子抱在懷裡,哄她睡覺,一邊問赫連:“這些天你是怎麼餵飽她的?”
“這裡到處都是野獸,隨便找來一隻母獸即可。”
我一驚,這孩子竟然是喝母獸的奶,難怪會這麼沉呢。
“上次聽你說,姬約回去未必就有活路,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問出了這幾天一直在心中的疑問。
他冷笑道:“當然沒有活路,你以為宋國國君就他一個兒子嗎?那些覬覦他這個儲君之位的人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