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慌忙搖了搖頭,而後又趕緊改口,“染了點風寒,蘇大夫呢?”
“在裡屋。”田荷花指了指屋內道。
趙權朝裡屋走去,他還以為田荷花會對他不理不睬,冷眼相向,沒想到田荷花的樣子就像沒有隔閡一般,但也沒有特別熱情,就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犯不著為你生氣,也犯不著恭維你。
“大姑父,你腿受傷了?”看趙權夾著雙腿走路,田荷花隨意問了一句。
趙權立刻電擊一樣挺直後背,磕磕巴巴的答道:“沒事,剛有點癢。”
半晌後,趙權從裡屋出來,漲紅了臉,看著田荷花欲言又止,躊躇了片刻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花柳敗毒丸很貴的,大姑父的私房錢夠嗎?”田荷花的出聲讓趙權停住了腳步。
瘦弱的身子突然抖的像秋風裡的落葉,哽咽著聲音說道:“荷花,以前是姑父不對,這事你可千萬不能和你大姑講。”
“果真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偷歡固然刺激,可是後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放心吧,為了趙軒我不會告訴大姑的。”田荷花頓了一頓,“紅月樓以後別去了。”
趙權大驚失色,“你怎麼都知道?”
“光光之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田荷花每念一句,趙權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你知道這是誰告訴我的嗎?”田荷花目光逼視著趙權,在他冷汗涔涔的面容下,清晰的字眼吐出,“趙軒。”
趙權搖晃了倆下身子,幾乎站不住腳,腦袋裡面嗡嗡作響,“你早知道了?”
“不是我好心替你瞞著,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要是那時候和你說這事,你絕對是死不承認,然後倒打一耙,說我汙衊你,扯一堆之乎者也。”
趙權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蘇大夫說幾顆藥丸?”田荷花從架子上拿下瓷瓶問道。
“三顆,他說不嚴重。”趙權哆嗦著手指,接不穩田荷花給的藥丸。
“我現在身上只帶了二十兩,剩下的十兩過倆天再給行嗎?先賒著,倆天后我一定會送來的。”見田荷花點頭,趙權鬆了一口氣,而後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萬萬不能讓你大姑知道了。”
紙終究包不住火,趙權偷偷向別人借錢時被田元春當場抓包,田元春虎眼一瞪,威逼利誘,趙權抵死不招,他知道被田元春發現他得花柳病的後果,不死也得脫層皮,無奈之下,只好說自己在外賭博輸了錢,田元春發了好大一通火,這也讓趙權堅信了絕對要瞞著田元春。
倆日後,趙權兜裡揣著東拼西湊的銀子一路上低頭不語,腳步急促,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也沒顧得上理會,直奔蘇山居而來。
進了門,趙權撥出一口熱氣,徑直走向正坐在藥臺前看書的田荷花,將錢袋子放在藥臺上,搓著手掌說道:“荷花,錢我帶來了,你給數數。”
“好啊趙權,膽子大了,竟敢騙老孃了,你們倆個幹什麼勾搭?”一路偷偷摸摸尾隨趙權而來的田元春進門便看到趙權將銀子交給田荷花,幾個箭步跨了過來,奪過錢袋子,揪著趙權的耳朵大吼。
趙權齜牙咧嘴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唯唯諾諾的討好道:“真的沒什麼,沒有騙你,我之前賭博輸了問荷花借了點銀子,這是還她的。”
田元春氣得哼哧哼哧喘著粗氣,“你在外面欠了多少屁股債?日子過好了是吧?我看你是皮癢了,回家再收拾你。”
轉頭看向田荷花,“大姑父還的錢你也敢要,他賭博你還借他錢,看不得我家好是吧,借了錢還要還,這是侄女該做的事嗎?”
田元春將錢袋子放入懷中,揪著趙權的耳朵罵罵咧咧的出門。
與急匆匆跑來的李員外撞了個正著,李員外被撞得四腳朝天,仰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痛叫著,半天爬不起來。
田元春結實的手臂扯著李員外的身子,一咬牙將他拎了起來,“李員外,沒事吧?”
李員外揉著腰,甩開了田元春搭在手臂上的雙手,斜睨著比他高半個頭的田元春哼哼道:“走路不長眼的傢伙。”
田元春皮笑肉不笑,“是是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拽著趙權的手臂朝外走去。
趙權經過李員外的身邊時,一陣藥香味飄來,李員外突然眼睛一亮,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難怪火氣這麼大。”
那笑聲中帶著幸災樂禍和不吐不快。
“同道中人。”李員外指著趙權文縐縐的舞文弄墨起來,說完後拍著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