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主有四福晉照拂是福氣。”怡親王福晉是深知雲珠調理人的本事的,就連為人處事都比別的八旗貴女好了不知多少。她的和惠本來性子就柔順,身體更不如端柔公主健康,她私下裡不知多擔憂,這下好了,雲珠嫁給了弘曆,住在乾西二所,跟和惠住的鹹福宮也近,正好跟她多學學。
莊親王福晉則想著雲珠未來還有大福份,跟她交好對女兒將來的處境有利,也很是贊成她們多來往。
“四弟妹當然是福氣大的人。”棟鄂氏想起弘時想起自己如今寡居的身份及在宗親裡尷尬的地位,對比雲珠的處處受歡迎,不覺心中酸苦嫉妒。“聽說小年時還跟著皇額娘一起主持祭灶儀式”
沒想到棟鄂氏現在還對這種事感興趣。
雲珠恬靜地喝著湯,沒有接她的話。這些日子她跟著皇后烏喇那拉氏見識了不少皇家祭禮典儀,不只皇后提防,連熹妃也免不了心生嫉意。沒想這麼快就要投身宮鬥生活的雲珠只能安慰自己,這要是放到九龍奪嫡的時候,自己還不知中了多少暗槍和眼刀呢?!
家宴不談國事,可是家事,今年除了弘曆和雲珠的大婚就是弘曆快要有長子或長女了喜事就這麼兩件,喪事卻有弘時和弘時的長女離開了忙碌的政務的雍正,靜下心來將注意力放到家事子嗣上頭便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了,酒過三巡,就跟皇后出座謝宴了。
64、會挽雕弓如滿月(上)
皇帝回了養心殿皇后回了景仁宮,其餘的嬪妃待著沒意思,也都各回本宮,這晚宴也算是結束了。
弘曆拉著雲珠拐到了御花園,向堆秀山走去。“會不會冷?”他將她的大紅緞銀狐翻毛斗篷拉緊了一些,寒冬臘月的夜晚本就冷,越往高處這風也越漂冽。
雲珠將臉縮在毛絨絨的圍脖斗篷帽裡,朝他笑了笑,“還好。”夜空中,一樹一樹的煙花及小炮仗“咻咻咻”地響著炸開,有金絲菊、慢吐蓮、一丈蘭等等,都是從燈火如海的京城裡射出,而皇宮更是火樹銀花,什麼滿天繁星、夜落梨花、八仙賀歲、三星賀喜那絢麗處比之現代的煙火也不差多少。
“這裡真是觀賞煙花的好地方。”她讚歎道,夜空中的晨辰璀璨,京城裡的燈火輝煌,繁星與明燈,彷彿是一片天地海洋。
弘曆笑容裡有些悵然:“皇瑪法在的時侯,每年的八月中秋,這亭子就人滿為患,皇子皇孫的個個往這兒跑現在人就少了,一來天冷,二來弘晝是個坐不住的,福惠身體又不好”
“不是我陪著你麼,將來,咱們有了兒子女兒,再一起來這裡觀賞煙火。”她朝他嫣然一笑,柔嫩光潔的小臉在綻放的煙花下,彷彿雪白積逸的瓊花,奇異她使他有些傷感的心迅速地靜謐澄明瞭下來,胸上瀰漫著一種滿足與柔情。
“你說得對,到時,皇阿瑪、額娘也一起”他將她攬進懷裡,嚮往道。
他這段時間,沒有出京辦差就隨雍正在養心殿批改秦折,被他帶在身邊學習處理政事,對他的感情漸漸深厚,又因為對康雍以來朝局形勢的瞭解加深而對雍正多了體諒理解,不知下覺將以往心中對雍正的畏懼之情盡去,敬慕則多了不少。
雲珠內心吐糟:雍正倒是不錯,熹妃還是算了吧。面上卻笑著“嗯”了一聲。
這個弘曆,她漸漸地也摸清了他的心性,他小時聰慧謹慎,出生後不久養在嫡母跟前,稍長又被康熙接到宮裡教養一一其實關注程度也不是很高,對父親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冷麵訓誡中,溫雅英氣的皇孫氣度下著實養成了猜疑、謹慎、自尊自強的帝王心性,可內心深處又一直渴望著某種真摯的感情,這或許是來自於孩童天生對父母的孺慕,又或許是見多了康熙對弘皙疼愛縱容的長期積累。
求而不得,又不自知。
她想,歷史上他對原配孝賢皇后的感情可能更多來自於她是在他青少年時期恰好地填補了他感情上的寄託,畢竟歷史上的乾隆,嫡母生母生養之恩並非一體,他不但無法全心去相信去依賴,反而要有所提防,而對父親雍正更是接觸不多,除了對皇父的敬畏,能有多少凡人父子的感情?只有與他結髮、註定執手一生的嫡妻能讓他全心去信賴,去愛。
愛情,就是人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出現、遇上。
當然了,這種“愛”到底有多深,有多真,是愛情多些還是家人的感情多些,也無法去追究,只能從有限的資料去推測。
不過,既然歷史上的孝賢皇后換成了自己,她就不會浪費這種種有利因素,得到他最純最真的愛,一步一步加深他的信賴,鞏固彼此的感情,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