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從開始到現在,少有變化,冷冰冰的樣子。
泰瑞笑得有些不屑,“依琳為什麼要用一個英文說得這麼爛的助理?你當別人都是傻瓜?你從中國來的,和藍斯。雲又是什麼關係?僱主?朋友?或情人?”
“依琳想要找一個會說中文的助理,所以我的英文爛,不需要你操心。我和藍斯是老同學,他和依琳是老朋友。依琳想接觸中文,我請藍斯推薦,來擔任助理。就是這樣的關係。”顧芸芸退後一步,甩開泰瑞的牽制。
泰瑞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說出了和藍斯的關係,而且聽著不像假話。可本在電話裡說,她極有可能是間諜。如果是間諜,會說得這麼從容?他不太確定。
“那你承認你是為藍斯來探訊息的?”索性說開了。
“我們只當了一年同學,沒那麼熟,因為在倫敦巧遇上,所以才請他作我的推薦人。再說,這是賊窩嗎?還要我探什麼訊息?”顧芸芸的表情好像泰瑞沒腦子似的,看成白痴,“如果沒事,我要去和依琳會合了。”
泰瑞突然有點糊塗,這女人到底是不是來監視他們的?他看著不像,但對藍斯有所忌憚。
“我會調查你的。”他還是警告了她。
“隨你的便。你要真怕我告密,就離我遠一點。”顧芸芸撇撇嘴,嘲諷之意明顯。“你們也放心,我不會隨便跟著不是老闆的人瞎轉悠,你們又不發我薪水。”
這女人是在演戲還是說真的?泰瑞若有所思,卻得不出結論。他以前看人一向準,可在中國看不透韓水青,現在回來又看不透顧芸芸。實在挫敗。
他帶著這樣的疑問回到書房,拿起信封,剛要走出去,多疑的性子又把信封裡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
那是厚厚一疊照片。
他大致翻了翻,確定顧芸芸剛才完全不可能,也沒有碰過這些照片,才放下心來,走出門,將門順手關緊。
東花園的書房,諾大底層空間深處,一切歸於平靜後,正午陽光從天窗投射一束金下來。大沙發的一角,拉出黑色的影子,那是蹲坐在地上的人影子。
繞過去看,一個淡金髮的男子,蒼白的臉色,即使削瘦得可怕,因為眼睛裡的碧藍,還保留著大男孩的憂鬱。他修長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捏緊了一張照片。他的嘴唇無意識嚅動。仔細聽,他在說——
“不可能,不可能”一遍又一遍,充滿著不可置信,還有嗚咽的激動喜悅。抖得太厲害,手指再也夾不住照片,飄落到地攤上。
光粒投射下,照片上的那對母子溫馨無比。
金髮男子出神得望著,眼睛一眨不眨,怕眼中看到的只是幻象。
“小羅伊先生。”有人敲開門,是羅伊家的老管家。
“小羅伊先生,你在嗎?”彷彿知道這位小羅伊先生不愛理人的脾性,老管家不厭其煩叫了好幾次,“醫生來了。”
“尼爾。”金髮男子終於出聲。
“是的,小羅伊先生。”老管家雖然服侍羅伊家三代,贏得了主人家的非常尊重,但從管家學校畢業的他,始終對主人畢恭畢敬,從不逾矩。
“我要見父親,立刻,馬上。”金髮男子的聲音柔和,但難得有毋庸置疑的堅定,與他平時的內向虛弱很不一樣。
小羅伊,全名,愛德華。Junior。羅伊,是勞倫。羅伊的唯一兒子,也是依琳的舅舅。外界都知道,他不僅身體不好,而且性格孤僻,從不管理家族事業,深居簡出。因此,同老羅伊的關係比較冷淡。因為,老羅伊對獨子曾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誰能料到小羅伊對銀行業深惡痛絕。
“羅伊先生今天在曼徹斯特開會,恐怕不能”老管家有些為難。
“請你打電話告訴他,如果他不能拋下工作,來看看他這個沒用的兒子,那麼,他將永遠失去羅伊家唯一孫子的下落。”金髮男子從沙發後站起來,削瘦的,依稀可見俊美的。陽光下,他彷彿透明到要消失一樣。但他的眼睛,是老管家從未見過的,充滿著旺盛的生命力,靈魂激盪其中。
老管家一聽,就算早就學會處變不驚,也還是被少主人的話嚇得一抖。
老主人最遺憾的,就是羅伊家純血緣的男丁絕了。現在,少主人說到唯一的孫子這意味著什麼?羅伊家還有後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
忠誠的老管家不由激動得聲音發抖:“我馬上去接羅伊先生。”竟是顧不得禮儀和自己的年齡,跑著出去。
愛德華雙手將照片從地毯上拾起。
南,他的南時光對她多眷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