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認真點,來一教高下,輸了,我也心服口服。現在人突然跑了,感覺我們勝之不武。”男人喜歡挑戰,難度越大,對手越強,越刺激。
“我只心疼多出的四百萬。”很冤枉的一大筆錢,水青癟著嘴,眉頭褶皺成小川。
“多出的錢算我的。”雲天藍眼睛在笑。
“他明明是音樂學院的,為什麼跑來買地?”藝術家完全和這個場合不搭調,水青不太明白。
“我們應該慶幸他沒繼續。”葉成感謝老天。
雲天藍和水青都沒有反駁。說實話,兩人沒法確定,如果對方沒有突然退出,是否有勝算。東皇集團身後有金陽,而他們只有自己。
無論如何,南峪買到了。
在第四塊地拍賣前,秦秘書一個人回來的。拍賣過程中,他一直拿著手機和人通話,應該在接受指示。不知是不是因為遠端遙控的效果不如現場,還是競爭白熱化,東皇連失兩次機會,只拿到最後一塊。但六塊地,東皇佔三,也算大贏家。但秦秘書的臉上憂心忡忡,愁雲不散。
只是,電話那頭的人並非簡蒼梧,水青有種感覺。
因為下午還有課,她把車停在詠春館,就坐大學城巴士趕往學校。
經過南峪,雖然有些波折,卻最終塵埃落定,真正令她感受到了喜悅。那種心情,來得洶湧,來得澎湃,必須用手壓著狂跳的心臟。
經過生死之劫,離鄉背井那麼多年,受盡人間冷暖百態,重生後的今日,她有了紮根的地方。
天很藍,雲很白,就是有那麼點不一樣。天空下的南峪,很快會有一個小小家園。她可以窩在那裡,看飛鳥,看落霞,看江水漲落,看日月梭織。她可以走在街道上,聽各家長短,聊大城小事,享受良辰美景,嚐到美味佳餚。
眼睛眷戀著土地,有家鄉的水,有家鄉的風,也有家鄉的人。親人,友人,未來還有戀人,愛人。她小小鼻子酸楚,琥珀眸子蒙上淡淡水霧。
哭著,卻笑著。
追溯著,卻遠眺著。
未來,到底有多少期待。
她期待的是美好,絕不會是麻煩。然而,她還沒進教室門,就被麻煩截個正著。那個大麻煩當然不會自以為麻煩,大概根本性有關,哪怕笑得跟天上太陽一樣大,她都覺得花裡胡哨。聽麻煩說話,真是更麻煩,她想就此遁地。
“怎麼樣?”這個麻煩就是徐燃。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一耳進一耳出,有聽沒記,“而且學生會的事,我說過八百遍了,沒興趣。”
“你真的一個字都沒聽見去,對吧?”徐燃不敢相信這女孩子忽略他到這種程度,太傷自尊了。
“所以你就不要說了。”水青往牆邊擦去。
徐燃漂亮的手就出現在她側臉,“韓水青,就一次。”湊近,湊近,魅惑,魅惑。
“不知道你說什麼。”她接著裝傻充愣,手肘抵住,保持安全距離。
好吧,她聽懂了,也記住了。蟬樂隊有個現場演唱會,演出的效果會決定能否和大唱片公司簽約。因為公司讓他們準備至少一首英文歌,他就想找她合唱。哈,他真看得起她。
“你很會明哲保身。”狡猾得像只狐狸,再精明的獵人也抓不住。
“這叫有自知之明。”水青瞪完就發現自己上當了。
“你真得很會裝。”徐燃俊目裡閃過得意,“還說沒聽懂?”
他今天頭髮沒扎,及肩黑髮帶著那一縷亮白,髮質好到讓人嫉妒,而且襯著他無暇的一張臉,配合在一起就完美的五官。就像天使,不知從何而來的魅影,染壞了潔白的羽翼,只能在人間流連。因此看似陽光般明亮的氣質,卻迷惑了眼淺的人們。似火的笑容,如冰的心。
“誰更會裝?”她身邊老是有不平凡的人逛來逛去,多他一個不多。
“啊——碰上了一個狠的,我也沒辦法。”他變了,釋放出內在的惡劣因子,陽光消失在猖獗的影子下,“你可以不答應,但我會整你。反正我這個人,公報私仇,最拿手。要不,給你時間,考慮下?”
你還需要考慮嗎?都威脅到眼對眼了。但就這麼答應,她不願意,“除非——”
他眼睛裡冷冷冰冰,語氣卻熱絡,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除非什麼,小青青?”
她打個寒顫,雞皮疙瘩凍住,膽色卻依舊不減,“你能把頭髮剪了。”中指食指一夾,咔嚓。
四周不斷有同學經過,好奇的目光持續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