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都被染難過了。”她第一次聽到簡蒼梧認真拉琴,就震動了。如果那不是天賦,又是什麼?
她被觸動了?他的琴聲嗎?他突然正視起來,“能告訴我,你聽到的琴聲是怎麼樣的?”
水青對上他的黑眸,竟然很認真在問的。
“嗯,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很悲很傷感,卻又不想一直陷在裡面,拼命要掙扎出來。”她對古典樂可以欣賞,但真不精通,只是班門弄斧。
那心聲,他試圖放進琴音裡。她聽到了,還能表達得那麼清楚。簡蒼梧覺得不可思議。是她比自己以為得更瞭解音樂,還是如教授所說,他真的突破了極限壁壘?
水青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簡蒼梧。
小提琴還在他背上,被西垂的陽光染了半盒金。他半長的頭髮,削得極好看,往後彎起,髮尾暗栗色。他的視線,落在骨節有力的雙手,手的影子拉長到水青的膝蓋上,那麼修長。
她吃完豆花。將兩隻碗還給老伯,再坐回他身邊時,他醇沉而清的聲音響起。
“本來,五月中我有一場小提琴比賽。”
本來?她沒說話,靜靜當聽眾。
“我打算棄權。因為,我不打算再拉小提琴了。我是說,不是小提琴家的那種。”他眼前,楊柳拂光,偶爾有車開過,寂靜又來,身後卻有孩童的笑聲。
“可是,我的父親從德國趕來,雖然並不是專程為了我,但,十年來首次,他說想再聽一次我的琴。”他們畢竟是父子,他可以因為父親的偏心而生怨氣,卻在內心,像所有的孩子一樣,希望得到父親的疼愛。矛盾,也無奈。
“我不知道,要不要參加比賽。”所以,約了她出來,總覺得,她能幫他。
“你父親不喜歡你拉小提琴嗎?”她聽上去,似乎他沒有父親的支援。
“不是不喜歡,只是很失望。”他解釋,“我父親是小提琴家,我爺爺是指揮家,我姑姑是鋼琴家,而我妹妹和我父親一樣,才華橫溢,很早就被音樂界讚譽為神童。而我,在音樂方面表現得很平庸。”惡意一點,他庇廕在音樂世家之下,透過自知的無比勤奮,走到今天。才能被人說優秀。
難怪他總說自己沒天分,原來出生在天分最多的音樂家群裡,比較不了。
“會覺得遺憾嗎?畢竟學了這麼多年。”簡蒼梧在水青眼裡,雖然很清冷,卻很耀眼的一個人。她能感覺到他的才華,哪怕他說是勤奮出來的。她深不以為然。天分,真的那麼重要?她寧可相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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