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之間不插手外界事,但要獲知外界訊息是相當容易的,旁觀者瞭解的東西有時會比當局者更多,南王攻下京城,焰皇本已逃到雲州,身邊跟隨的人早就逃走無數,雲州城守備看情勢不對,終於也叛變了,焰皇身邊京衛與急焰軍折損大半,才殺出重圍,剩餘兵力實在難以支撐,焰皇心知大勢已去,於是主動向南王乞降,表示願意獻上皇印,南王也沒對兄長趕盡殺絕,允降,此刻焰皇正帶著皇印,領著殘兵敗將趕往京城。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期間西聆君去了冰國一趟,數日後歸來,見雁初站在園門口,眸中不由生起笑意,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在等我?”
雁初道:“你想多了,湊巧而已。”
他點頭:“哦,是湊巧。”
“我帶你去個地方。”雁初拉著他就走。
步入楓林,滿眼都是綠,微風裡楓影重疊,令人心曠神怡。
藍袍被風牽開,長長地拖在路面,他任由她拉著,和往常一樣不急不緩地沿著小徑朝前走,她則顯得有些殷切,幾乎是在前面小跑。
眼前情景恰如當年,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這裡是永恆之間,她只是將楓林當做了樂土,兩個人的樂土。
“你叫什麼?”
“鳳歧。”
終於,小徑到了盡頭,雁初推開楓陵的門,拉著他走進去。
房間的佈置和以前沒有多大改變,床,燭臺,只是中間那個架子不見了,重新放了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桌子上擺滿了酒菜,極為豐盛。
西聆君微微皺了下眉,瞟她:“如此費心奉承,有何意圖?”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那麼多心思算計。”雁初丟開他的手坐到桌旁,夾了片菜葉放到碗裡,“誰奉承你,我做給自己吃的!”
想她是精心準備迎接自己回來,西聆君舒展雙眉,坐到她身旁:“蟲子才吃菜葉,特別是青蟲。”
平生最厭惡青蟲,雁初丟開筷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西聆君靠在椅背上微笑。
奕者動情,盤中局勢必受影響,但永恆之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什麼不能改變!棋子在他手中,一切都會按照他的意願繼續,整個棋盤都是他的,她也只能是他的。所有的報復與傷害已成過去,她將永遠不會記起前事,他會加倍補償她,給她更多,只有他的女人,才配共享他所擁有的一切。
“你總能達到目的。”雁初在他懷裡悶悶地道。
“因為我瞭解你。”他情不自禁低頭在她頸間,薄唇觸碰那紅得可愛的耳垂,“也熟悉你。”
雁初顫了下,躲開:“不鬧你了,我喝酒。”
他哪肯容她逃,順勢握住她執壺的手:“酒冷,不可多喝。”
“那你喝好嗎?”她紅唇輕啜,抿了一口酒,忽然直起身覆上他的唇。
心愛之人獻殷勤,黑眸裡隱隱生起笑意,西聆君手臂略使力,輕易便將她的身體壓低了,變為主動。
酒香在唇間溢散,許久,雁初輕喘這縮在他懷裡,鳳眸水波盈盈,雙頰泛紅,嬌豔非常。
“鳳歧。”手滑進衣襟,在他的胸口輕輕比畫。
“你的身體需要休息,”西聆君制止她,取出一粒藥丸遞到她唇邊。
這些日子兩人同住楓園,卻始終沒有過分親密,原是擔憂她身體的緣故,雁初知道此藥對傷勢定然有好處,不由得抿嘴,反將那藥丸推到他唇邊:“餵我。”
“你變得不安分了。”
唇與唇的吸引與摩擦,藥丸在舌尖推動,雁初先敗下陣,任由他抱到床上,毫不客氣地撕開衣裳。
燈光搖曳,人影交疊。
奕崖,雨中雲霧瀰漫,不見棧道的影子。
雁初拔下玉簪輕擊血玉佩,悅耳的聲音響起,陣法破,隱藏的棧道果然浮現,直通藏花的雪洞。
時隔數月再次歸來,京城已經易主,百姓們紛紛享受著戰亂之後的寧靜,一切顯得井然有序,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混亂,武力與太平,並不矛盾。
南王入城後沒有住進宮裡,仍留在舊王府上,由於當初那場大火的緣故,房屋都有翻新過的痕跡。
廳上,雁初跪地:“雁初願為殿下分憂。”
今非昔比,南王仍著紅黑相間的王者服色,眉宇間卻透著果決,已有皇者之威,妖嬈面容也被這種氣度給掩蓋下去了。
“不行!”南王斷然拒絕。
雁初道:“殿下真想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