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缺缺:“不,你忘記了我的身份,報仇這種事,我在不盡的輪迴中見得太多,難以提供樂趣了。”
雁初道:“但不代表你不能,是嗎,這對你來說很容易。”
“嗯”蕭炎為難,“可我答應過他不對外現身。”
見他有鬆動,雁初立即道:“不需要你現身,你只需替我做一件事。”
蕭炎眨眼問:“做什麼?”
“替我去見盧山老將軍,”雁初講清大致方位,道,“那山下有越軍駐守,但以你的能力,潛上山是可能的。”
蕭炎想了想,同意了:“好。”
雁初也沒料到這麼輕易就哄得他辦事,暗喜:“你只消替我帶句話,就說雁初擇日再去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自會明白。”
這分明是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專程讓他轉達未免小題大作,蕭炎並不覺得奇怪,傾身將美麗的臉送到她面前:“冒險需要有相當的報酬,讓徒兒看到師父的表示吧。”
雁初不動聲色:“先辦完事,我自然會有所表示。”
蕭炎似乎心情頗好,也沒糾纏她,悄然掠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慕笙汐、七雪海 同學的長評:)最近一週晉江抽的厲害,電信都留不上評,聽補分的同學說好了,特別感謝下所有補分的同學!總算更新上了,更了我10多遍,R啊
殺陣逢生
回楓園就從紅葉嘴裡聽到影妃的死訊,算是最近發生的唯一的大事,不僅紅葉拍手稱快,滿朝文武都在感嘆,禍亂後宮的妖妃突然病亡,真是老天開眼了,不少老臣趁機上書歷數她的罪狀,焰皇雖未封諡,卻也沒有別的表示。
池畔楓影如鬼爪,偶爾風過,聲如鬼哭。
頭頂月光分外明亮,明亮得可怕,甚至有點刺眼,如霜如銀,落在地面慘白慘白的,亭角的燈籠則黯然失色。
池中沉著月影,皎皎無暇。
月光入酒,杯中有光華。
曲橋欄杆邊,雁初閉上眼睛,緩緩將酒傾入池中。
酒灑落在水面,發出斷斷續續的響聲,擊碎池中月影,驚起無數漣漪,點點銀光波動,好似當年江上的水光。
江邊那個沉默憂鬱的漂亮女孩,焰國上下盡知的妖妃,揹負忘恩負義的名聲,失去所有人的理解,可是她做到了她的承諾,還了越家之恩,還得太多,太多。
百年後匆匆相認,已是永別。
可以不相信紅葉,卻從沒有懷疑她,縱然她屢次故作刁難,也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酒盡,杯空。
雁初默默地走回亭子裡坐下,遙望月影。
蕭齊站在樹影裡看了許久,終於順著曲橋走上池心亭,在她面前停住。
經歷這場事變,她整個人比以往足足瘦了一圈,下巴也削尖了,看上去越發單薄,坐在那裡彷彿一縷輕飄飄的幽魂,全無神采的鳳眸,身上散發的死寂味道,竟能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許久,蕭齊開口道:“她是自盡的,並沒受折磨。”
雁初“嗯”了聲。
蕭齊道:“你怪我也罷,我總希望你保重自己。”
“無論如何,多謝你”雁初垂了眼簾,提起酒壺斟酒,接著說道,“多謝你擔心我,我回了永恆之間,倒沒留意外面發生的事。”
蕭齊沉默。
不想再錯,命運卻背離了他,事情一步步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越走越遠,中間的血越流越多。
百年前的選擇,他救了琉羽,但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或許他仍不能放棄琉羽的性命。
面前的選擇更加殘酷,他和她註定爭奪同一個結局。
時間自兩人身側無聲走過,終於,風中有了露意。
蕭齊低聲道:“她畢竟伏侍過夕落,盧山老將軍聽說此事很是難過,你不妨去陪他說說話,他老人家也許會高興些。”
雁初捏緊酒杯。
這個人明明背叛了她,害得她一無所有,卻讓焰國上下都稱讚他的深情,明明做了那麼可恨的事,心卻還是不夠狠,原以為沒有機會再見盧山遲的,想不到一場犧牲就能向他換來機會。他居然還想安慰她,還能對她作出這樣的關切之態,如果不知道背後那些故事,她也會原諒他吧?
若不是他獻出那個看似完美的戰術,戰無不勝的父親與兄長又怎會冒險孤軍深入?
誘餌,合圍,多麼高明的計劃,獲越軍支援,此戰必勝無疑,沒有一個人懷疑過糧草的問題,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