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又能想到,堂堂落霞門門主之女,竟然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若是別的男子也就罷了,娥皇女英,甚至可以傳為美談,可偏偏是落陽,是對女子退避三舍寧折不彎的落陽。
不說他已是元嬰修士,門中對他的束縛已經極少,即便他還是結丹修士,身為瑤光的首座太上長老,便是拼著失信的名聲,也會斷然拒絕,一個前途無量的天才弟子,一個嬌蠻任性的落霞門門主之女,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拋開這些不說,如今的瑤光,也不需要透過犧牲個人的幸福來獲得他派的支援。
身正心清,一個門派才能真的長久。
不過呢,要是這些小輩自己能解決,那就更好了,流觴真君不動聲色的翹起嘴角。
看著怒容滿面走來的莫清塵,阮靈秀竟然一臉平靜的笑了笑:“你想怎麼樣?”
莫清塵,生氣了麼。憤怒了麼,我就是要你憤怒,要你堵心,失去理智的新娘子,在婚禮上大打出手的新娘子,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白心意難堪,這樣的你就不難堪麼?
明明我比你早一步遇到他,比你身份高。修為強,憑什麼這一切最終都被你反超,憑什麼你能一臉甜蜜的挽著他的手,在我面前大秀恩愛?
看著一臉倔強。臉上又閃過莫名快慰的阮靈秀,莫清塵掂了掂手中板磚:“這話問的有趣,你在我的婚禮上要搶我夫君,卻反問我要怎麼樣,難道說無恥,也是會創紀錄的麼?”
阮靈秀聲音高了起來:“不管你怎麼想,我不過是要瑤光履行昔日承諾而已。”
已經回到地面的小狼目光一冷,眼中殺機隱現,利爪伸出。身子繃緊,就要衝出去。
火烏鴉用翅膀拍了它一巴掌:“別亂動。”
小狼猛的扭頭,困惑的看向火烏鴉。
小角亦是一臉茫然,不解的問道:“無月姐姐,那個女人太討厭了,你為什麼攔著小狼啊?”
火烏鴉聲音罕有的平靜:“主人會解決的。”
“昔日承諾?”莫清塵冷冷一笑,聲音清脆響亮。“誰人不知那承諾因何而來,你不是要自爆丹田麼,快點啊,以後人們再歌頌如玉真君,就可以順帶的提起你。有人問,如玉真君是為了拯救萬千同道不惜自爆丹田,為何她的外甥女也是一樣下場呢,就會有人告訴他。因為她外甥女想要當人小妾沒當成,惱羞成怒之下就自爆丹田了。呵呵,真是好本事,好榮光!”
人群中傳來嗤笑聲。
“你!”阮靈秀手一抖,人們的議論聲雖低,卻清晰的傳入耳中。偏偏議論聲又多,嗡嗡嗡的,令她頭腦隱隱作痛。
莫清塵嘴角含笑,搖了搖手中板磚,猛然甩了出去。
阮門主臉色一變,手一揚丟擲一物,就聽叮的一聲,一個金環把丟擲的物件擊落,葉天源羽睫上彷彿凝結了冰霜,眸中沒有一絲溫度,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板磚落在阮靈秀腳邊,深深陷入青玉鋪就的地中,阮靈秀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莫清塵的聲音傳來:“你要是捨不得下手,我的板磚可以幫你,怎麼,想好了沒?”
阮靈秀面如土色,蘊著水光的眼睛看向葉天源:“葉天源你看,這就是你心愛的女子,野蠻彪悍,哪有半點溫柔嫻淑的模樣。”
葉天源看了一眼阮靈秀,清聲道:“阮師侄大可不必為本君操心,清塵無論什麼樣都是我的妻子,別的女子再溫柔嫻淑,那也和本君無關。還有,阮師侄,本君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你直呼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清冷疏淡,如冬日的冰泉,卻清晰的落在每個在場女修的心上。
那些本來見了葉天源心神失守的女修神智漸漸清明,看向他的目光由迷戀轉為欣賞。
能持請柬參加婚禮的各派女修,幾乎清一色的結丹以上修為,對葉天源這樣的男子心儀很正常,可在如此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思後,又有幾個人會像阮靈秀那樣執著呢。
註定得不到的,那就沒必要費神。
看著花容慘淡的阮靈秀,莫清塵半點同情心都沒升起,伸手把板磚召回,淡淡道:“阮靈秀,你要是但凡有一丁點自尊,就別拿著如玉真君說事兒。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揍人,以後你若是不死心,當著我的面就對我夫君自薦枕蓆,那就別怪我見你一次揍一次。”
“清塵,我送你回新房。”葉天源攬住莫清塵的腰,輕聲道。
莫清塵點點頭,二人一同往南邊走,那些本該陪伴新娘子的女修愣了一下後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