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退回去,不然還要管飯。再跟來人說,多謝相邀,只是二老爺就要回來了,老爺怕是沒空去拜訪,等以後閒了再上門叨擾。”
黑皮忍笑答應一聲,剛要出去,又被菊花叫住了,只得回頭等候太太吩咐。全家最近都改了稱呼——稱張槐老爺,菊花太太,若是還叫少爺少奶奶,等張楊回來,可就亂了。
菊花道:“不用送回去了。他們喜歡送,咱們就收下。不然往後這類事怕是還多的很,難道要一個個都跟在賀家似的,費心思應付?我還沒那許多閒工夫哩!你們只管去忙,我自有打算。葡萄,把人帶到咱們屋子去,我有話要問她們。”
黑皮點頭,笑著出去了,葡萄也笑著跟了去。
這裡槐子詫異地問道:“你留下她們幹啥?別調教不成,反把幹活的漢子們勾得亂了心思。”
菊花好笑地瞧著他道:“你這麼好奇,那就跟我過去瞧瞧好了。”
槐子笑著搖頭道:“隨你去吧,我還要去後山,瞧瞧那兒木耳場子弄好沒有。”
菊花撲哧一聲笑了,眼前閃現賀老爺的絡腮鬍子臉。從賀家要來了十五個人,槐子就想著再弄幾個木耳場子,只等再找些農戶過來,湊夠人手就開張。
槐子見她笑,明白她的意思。自己也禁不住笑了,兩人遂一道出了書房。
葡萄過來對菊花道,人已經帶到了。
菊花點頭,轉身往東廂房行去。
槐子瞧著她搖曳生礀的背影。心裡癢癢的,很想跟去瞧瞧她到底咋安排那幾個女人。菊花的古怪心思和做法,雖然讓賀老爺夫妻覺得匪夷所思,但槐子卻很熟悉,這正是鄉下人本色。
這一回,菊花會如何做呢?
黑皮見他看著東廂嘴角含笑,便提醒道:“老爺。要不要家去歇歇,還是馬上就走?”
槐子轉頭笑道:“不歇了,再歇就該吃晌午飯了。走吧。”於是,兩人一道出了院子。
二進院子裡,張大栓跟何氏自然住了正房,臥房在正房東屋,小蔥則住正房西屋;槐子和菊花帶著紅椒、山芋住了東廂;板栗獨自住西廂,後來又讓黑皮和小井兒過來陪他。因空屋子多,連書房也安排在西廂,正好他們晚上一道看書。累了就睡也便宜。
菊花來到東廂,在外間坐下,葡萄隨即將那幾個少女帶了過來,先前安排她們在側屋等候的。
幾個女孩子都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能被挑了來送人,長相自是不必說,各有千秋。因此葡萄很不放心她們,直盯住不放。
看得菊花好笑,便瞅了她一眼。
葡萄趕忙收斂了些,退到菊花身旁站定。
那四個少女有兩個安靜些。老老實實地低眉斂目,跟著葡萄走進來,並恭敬地向菊花見禮;另外兩個則要大膽活潑些,初入橡園時,一路好奇地打量,進了張宅又到處張望。如今來了東廂,先是掃視屋內擺設,最後目光落在菊花身上。
這屋裡桌、椅、凳、櫃子,均是清一色的竹製,竹編的圓幾兩旁,擺著兩張竹椅,其中一張上面坐了個二十出頭的少婦,容顏清麗,眼神清幽,看得兩人均是一愣——她們還以為會見到一個黑粗的鄉下黃臉婆呢!
菊花瞧著眼前的幾個小姑娘,收起感嘆的心思,也不理會那兩人的大膽,也不裝模作樣擺架子,給人下馬威,出聲問道:“你們誰是方家送來的,誰是周家送來的?都叫什麼名字?”
那兩個安靜的忙上前蹲身施禮,道:“奴婢是方家送來的,名叫楊風兒(宋瑤),見過太太。”
菊花見了點點頭,都是大方有禮的,讓她們退到一邊,隨即看向另外兩女。
那兩個少女嬌笑著上前,搖出動人的身礀,也蹲身施禮道:“奴婢是周家的,名叫周仙兒(周媚兒),見過太太。”
菊花心裡抖了抖,這名字,果真人如其名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問道:“怎麼,你們本是周家人?”
/》 那個周仙兒忙搶著答道:“不是的,太太。我們從小兒被買了來,也不知姓什麼,主人家賜了姓名,所以就姓周了。”
菊花點頭,靜默了一會,目光從她們臉上掃過,看得幾人神色各異,都挺直了身子,低下頭,等她發話。
葡萄手執一把麥秸稈編織的團扇,輕輕在菊花身後搖著,柔和的風兒帶起她耳邊幾絲秀髮,不住地騰起又飄落。
她忽地正色問道:“雖說你們被送來張家,不過我們原本並不打算收的。叫了你們來,是想問一聲,你們可願意呆在張家?若不願意,就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