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扔,但作為奶奶的何氏是聽不厭的,樂得合不攏嘴。
一個不知哪家的媳婦湊趣奉承道:“表姑姑真是好福氣,這兒媳婦一胎就生了兩個,還是龍鳳胎——兒女雙全,真讓人眼氣哩。等明年表嫂再生個雙胞胎,那不是四個孫子了?抵得過人家媳婦生好些年的。”
眾人鬨笑起來,都誇她會說話,哄得表姑姑高興。
菊花聽了心裡直抽,當她下小豬崽哩,每年生兩個?
何氏的確很高興,也沒想那麼多,順嘴說道:“想得倒好,就是咱菊花這回生娃吃了虧,要養幾年才成,明年還不能生哩。”
眾人聽了紛紛關切地詢問。
何氏這才發現說漏了嘴,忙補救道:“菊花身子單薄的很,掙了兩個出來,自然是吃了些虧,所以我就讓她好好養著。”
槐子外婆跟舅母都將菊花好一番誇讚,彷彿她是張家的功臣;菊花娘家來的親戚則倍感榮耀,菊花的外婆拉著她的手,心疼地摩挲著。
有個老婆子是槐子未出五服的堂爺爺家的,人都叫她“五奶奶”,住在隔壁村。平時也是不大來往的,這次張楊中了秀才,也攀上來了。
她聽聞菊花虧了身子,眼珠一轉,心生一個想法。
看看菊花蒙著臉,心道槐子娶這個癩皮女實在是虧大了,要長相沒長相,如今生個娃兒還弄虧了身子,也不曉得往後還能不能再生。說是養幾年,誰知養幾年成不成哩,要是不能生了,難不成槐子就兩娃?
那哪成哩?秀才老爺家沒嫌棄她醜就算對得起她了,要是再生不出娃來,不如休回家算了。
哼,就算能生又咋地?如今張家可不比往常,不娶幾個姨娘幫忙開枝散葉,往後這偌大的家業誰來管?再說,張楊那邊往後也要兄弟侄兒幫襯著,用自己人總比用旁人好。
她算計得滴水不漏,倒好似她才是張家當家人一樣。
等開席吃飯時,總共有四桌人,何氏嫌做兩撥麻煩,所以一股腦兒就開了四桌,其中兩桌是開在鄭家的。
吃喝笑鬧中,何氏起身去廚房張羅,那五奶奶見了便也瞅空顛顛地跟了過去。
正好廚房沒人,於是拉著何氏殷切地說了一堆關心張家關心槐子的話,在何氏聽得不耐煩外加莫名其妙的時候,才吐口說要幫槐子納妾,又道她有個外孫女兒就不錯,屁股大,一臉福相,看起來就是個好生養的。
“槐子娘,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兒媳婦太不像樣,長得醜就不說了,那模樣看起來就不是個有福的,她這麼一折騰,往後還不曉得能不能再生,咱可不能委屈了槐子”
何氏又驚又氣,急忙打斷她的話道:“五嬸,你說啥話哩?咱就是莊稼人,娶一個媳婦過日子安生的很,說啥納妾,那是咱這樣人家能折騰的麼?”
五奶奶不悅地說道:“咋就不能納妾了?咱張家如今可不比往常”
正說著,灶洞後邊忽然竄出一人來,臉色不善地對五奶奶罵道:“你是哪門子張家人?我咋沒見過你這老妖婆?張家窮的時候不見你上門,如今趕著來袱上水,還‘吃鹹飯管淡事’,操心人家子孫後代來了。你外孫女兒嫁不出去了,要送人做妾?那也不要送到張家來,下塘集有錢人家多的很。”
何氏一見那人,尷尬極了,忙道:“雲嵐,五嬸也是說著玩的,不當真,你可別跟菊花說。”
五奶奶見這個俊俏的小媳婦說話響脆,罵得她心裡火氣直竄,忍氣狐疑地問何氏道:“這是哪個?”
何氏扯著她胳膊往外推道:“這是菊花娘家嫂子。五嬸,快去吃飯吧,再晚人家把菜都吃完了。”
誰知這婆子見何氏一副避讓的樣子,以為她不想跟菊花娘家人爭,並不是反對兒子納妾,便撂下臉對劉雲嵐道:“你一個晚輩,還是菊花娘家人,在人面前說話全沒點禮數,大呼小叫的,像個啥樣子?咱張家納妾不納妾,也是你能管的?菊花那個樣子”
何氏死命地將她往外推,怕她再說出不好聽的來,要不是今兒是孫子滿月,她都要開口罵人了。可是,就算她不罵,劉雲嵐可是不會罷休的,吵得人都曉得了,也丟人不是,所以她就使勁地推她走。
果然,劉雲嵐攆過來道:“還‘咱張家人’,也不曉得打哪冒出來的。你這老婆子也不嫌丟人,一把年紀了不幹好事,淨出壞點子,就為了要把外孫女兒送人做妾。呸!有菊花在,你想也甭想。”
她氣壞了,張羅了一圈,才躲到灶門口吃兩口飯,卻聽到這糟心事。
不說菊花是她小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