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你婆婆說一聲,要是她孃家那邊有合適的,給咱提個醒。來財小時候雖然調皮,如今可懂事不少,也算成器了。”
張氏聽了,忙恭維了幾句,說來財如今可懂事不少,楊家二房有撐門戶的了,只是語氣有些勉強,顯然是不太認同,不過在虛應情面而已。
菊花一邊答應,一邊看著外婆花白的頭髮皺眉,心想來財的親事還真要費些心,不為別的,就為外婆受了二舅母十幾年的氣,要是娶個孫子媳婦再不好,那不是要她老人家的命麼?為了外婆能多活兩年,來財的媳婦也要好好挑。
葫蘆忽然插話道:“表叔聰明。”
汪氏聽了大喜,摸摸小娃兒的頭道:“葫蘆是說來壽表叔麼?老太太可就指望你來壽表叔爭面子哩。”
說笑一會,菊花看看日頭,便道:“回去吃飯了。葡萄,咱們走,一會板栗奶奶該叫了。”
汪氏慈愛地對她說道:“就在這吃了,睡一覺,起來跟外婆說說話兒。”劉雲嵐也跟著挽留。
菊花忙道:“哪能老在這邊吃哩?我不回去,板栗奶奶他們吃飯也沒勁兒。”
楊氏知她說的在理,不然隔得這麼近,孃家和婆家分不清,總不成閨女老呆在孃家,因此倒催著她回去了。
撒了秧苗,等待秧苗長成的時節,莊稼人見縫插針地安排了插山芋、栽黃豆等農活。
不過,也不是誰家都有閒地種這些雜糧的,就有,也就半畝一畝地而已。鄭家每年都要種十幾畝山芋和黃豆,今年就更多了。張家新買了兩百多畝荒地,自然也是忙得要命,山芋秧子全都是自己窖出來的。
春夜,張家堂屋點著兩盞油燈,張大栓、槐子、何氏和菊花都坐在屋中間剪山芋秧子。
其實,槐子已經安排僱工吳家、王家剪山芋秧子,劉黑子一家老小晚上也在忙這事。可是,張大栓勤勞慣了,要他當甩手老爺,那可不成,於是,下午就挑了幾擔山芋藤回來,準備跟槐子晚上一起剪,明天好插的。
他一折騰,何氏也是個閒不住的,當然要幫手了;菊花見一家人都忙,也不好自己去睡,再說,她也喜歡這活計,覺得怪好玩的。
一家人坐在燈下,剪子“嘎吱”響不停,一邊說笑。這活計也不累,不過是將山芋藤剪成大半尺長一截一截的,每一截上都帶著山芋苗。剪好了,整整齊齊地捋順,紮成一小捆;再將小捆堆一塊,很快堆了幾大堆。
小花貓也不閒著,上竄下跳,在那堆綠垛上玩耍。嬉鬧的同時,那爪子難免就將山芋葉子劃破了,何氏便大聲呵斥它。小東西輕巧地躍下山芋垛,挨在菊花的腳邊蹭了蹭,“喵”地叫了一聲,可憐兮兮的樣子。
槐子跟菊花坐在一處,見她打了個哈欠,忙勸道:“菊花,你去睡吧。要是熬狠了,明兒沒精神哩。”
何氏也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娃兒,咋喜歡湊這熱鬧哩?這也不是啥新鮮活計,不過就是把山芋藤剪成一截截的,我就沒瞧出來這有啥好玩的。你夜裡還要給兩個小的餵奶,還是早些去睡是正經。”
張大栓倒是沒勸,只是呵呵笑。
菊花將手中墨綠的山芋秧子捋順弄整齊,再用稻草捆紮起來,山芋葉片擠在一塊,蔥蘢一大把,她端詳了一番,才丟到一旁。
見何氏抬眼看自己,忍笑解釋道:“娘,這些日子我天天都睡得早,沒那麼多瞌睡。陪你們一塊剪,還能說說話兒。我除了不喜歡幹蠢笨的活計,像種菜、摘花生、掰葵花籽、摘果子、剝黃豆、挖山芋,還有撈魚,我都喜歡。”
槐子搖頭,一邊“嘎吱”剪個不停,一邊呵呵笑道:“娘還不曉得你那脾性?不過就是怕你熬狠了。”
菊花不在意地笑著,心道哪裡會熬狠,這地方晚上也沒個娛樂,要是不看書不做針線的話,那真是天黑就睡了,所以,她是不擔心睡眠不足的。估摸這會兒也不過晚上**點的樣子,他們才吃過晚飯沒一會哩。
何氏對菊花道:“哪回讓你下田打一回稻子,再不等麥子割了,就用連枷打小麥,不曉得你喜歡不喜歡?”
菊花聽了忙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道:“不喜歡!不喜歡!娘,我在家做飯把你們吃——燒飯這活計我幹得可順溜了。”
張大栓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槐子也樂呵呵地瞧著菊花笑,何氏白了菊花一眼,也抿嘴笑了。
第四百零五章 凶信
說笑間,槐子忽然捉過菊花的手,只見她手上染了好些漿汁,沾上灰塵又變汙黑,張張嘴,想說啥,又見爹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