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這豬可是用小青山上的橡子果喂出來的。”
青木和張槐相視一笑,都覺得這名兒好,帶有鄉村味兒。
張槐走了兩步·又回頭來到菊花跟前,低頭注視著她,輕聲說道:“我們先去集上找找,瞧那人走了沒有。”
菊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剛才那個少女,忙點點頭道:“找找也好。不過,怕是早就走了。”
張槐瞧著她有些失落的眼神·心裡說不出的懊惱,要是當時加一把勁,沒準就把那個該死的丫頭給扯下馬了,也省得菊花在這裡焦躁不安。
他只能無聲地瞧了她一會,轉身大步去了。
菊花望著張槐的背影,心裡很猶豫。
這個鄉村少年對她的心思越發的明顯,她覺得自己面對他的時候,幾乎承受不住那雙眼睛裡的柔情和愛戀。這愛戀是純淨濃郁的·幾乎不帶任何的雜念,常使得她心生柔軟。
要是自己將來沒選他,他能承受嗎?
她忍不住鄙視自己·到底是一把年紀了,考慮事情總是儘量求穩妥,就怕背上麻煩。
要是張槐一直對自己這樣,那為何不選他呢?不選他難道嫁給老鰥夫?
要是他沒有堅持住這份感情,那自然就不存在他會承受不住這個問題了。
這麼一想,心裡也就釋然!
青木和張槐先到學堂跟周夫子告了假,才趕往下塘集。到了集上,他倆首先趕到二里鋪,跟碼頭上幹活的鄉民打聽,晌午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個騎馬的男娃從這坐船走了。
一位黑瘦的老大爺停下手中的推車,撩起衣襟擦了擦臉上的汗,笑著對他們說道:“有,有一個。噯喲,那個娃兒也不曉得是咋的了,哭得那個傷心喲·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
青木和張槐聽了一愣,想不出她哭的理由,他們可沒碰到她一個手指頭哩。
旁邊一個漢子接過話茬,笑道:“我瞧那娃兒像是有啥傷心事,騎著馬一陣風似的跑來,找了條船就坐上去了,都沒心思管旁的。”
張槐眯著狹長的眼睛,望著清輝江上稀稀落落的船隻,西偏的日頭照在水面,被盪漾的水波扯成碎片,耳裡聽著那些漢子的談笑,他心裡空落落的,越發感覺到菊花的失落和不安,彷彿丟失了重要的東西。
青木嘆了口氣道:“就算晌午咱倆一直攆到這下塘集,也是攆不上她的。你沒聽他們說,她到了這,立馬坐船走了麼。這事只能等秦大夫回來才能弄清了。”
張槐點點頭,轉身道:“走吧。”
沿著逼仄的街道,他們直接趕到陳家的清輝酒樓。
這酒樓是這條小街上唯一的兩層樓建築,在沒見過世面的莊稼人眼裡,稱得上豪華了,何況那裡面總是飄出誘人的香味,令人心生無限嚮往。
現在過了吃飯的時間,大堂裡沒什麼客人,只有兩人在一張桌前喝酒低聲交談著。
青木便跟小二說要找毛掌櫃。
小二瞧了瞧這兩個身穿帶補丁粗布衣裳的農家少年,倒也沒輕視他們,請他們在一張桌邊坐了,自己轉身進了後面去找掌櫃的。
青木和張槐還從未進過這間酒樓,正好奇地四下打量,就聽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噯喲!鄭小哥,叫你久等了。我昨兒讓‘福喜雜貨店,的來喜小哥給你家捎信,沒想到你今兒就過來了。”
青木急忙站了起來,對來到跟前的毛掌櫃笑道:“掌櫃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有事找我們,跑一趟也是應該的。”
毛拿櫃笑得眯了老眼,對二人道:“走,我們到樓上去坐。這位小哥是···”
青木微笑著替他介紹:“這是我們一個村的,跟我一起在學堂唸書,叫張槐。”
毛掌櫃忙客套道:“原來是張小哥,真是稀客。”
張槐衝他笑了一下,隨著青木一起上了二樓。
毛掌櫃引他們進了一間雅間,讓小二送上茶水和兩碟點心,招呼二人用茶,一邊對青木道:“我從清輝回來,是想跟你家再多買些辣白菜的。順便問問,菊花姑娘有沒有想出些什麼新的菜式。我們少東家說了,上回買的菜式都很好,陳家很感激你們呢。”
青木笑道:“菜倒是有一道,就是不知你們喜不喜歡,畢竟那是我們農家人吃的菜。”
他指的是粉蒸肉,菊花說賣幾十兩銀子也不錯,反正往後大家都會曉得,不賺白不賺。
毛掌櫃在清輝縣,親眼見到豬下水賣的火熱,哪裡還敢小看這農家菜,就是別的酒樓也開始賣這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