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對著青木和菊花逼著嗓子學楮子的聲音:“娘——快點,洗了碗好餵豬哩!娘——起來了!”
菊花聽他學得怪聲怪氣的,瞪了他一眼·詫異地問道:“喊她洗碗餵豬也就罷了,咋起床也要喊哩?李老大就不曉得叫媳婦起床?”
張槐道:“李老大肯定叫過,咋叫的咱就不曉得了。不過,他叫了幾十年·這婆娘卻總是在他們父子幾個下地後,才慢騰騰地起來燒飯做事。自從梅子嫁過來後,大清早在院子裡拉長聲音一叫娘,四周的人家都聽得清清楚楚,花婆子敢不起來麼?說實話,我早上也是不想起來的,梅子在那邊院子一叫娘·我在床上也睡不住了,就趕緊起來了。她搬到這邊來後,沒人叫花婆子了,我還不習慣哩!”
青木聽了“哈哈”地笑出聲來,連菊花也低頭悶笑。
好一會,她才蹲在地上一邊撿起那些有鋒刃的小石頭扔到一旁,一邊撇撇嘴道:“家裡不就這麼些事麼,這婆娘一直要人盯著催著才幹活·也真是好本事。”
張槐急忙道:“你可別冤枉了她—她最近可是改好了不少哩,那些事都會主動做了。梅子開始是這麼叫,後來開春了·就變成叫她早起打豬草——說是多逮了一頭豬,怕橡子果兒不夠吃,要少摻些。打豬草回來還要掃院子、餵豬,翻地種菜啥的也是常跟著梅子一起幹。反正,梅子整天把她安排的團團轉,不過梅子自己也是忙得團團轉就是了,要不她哪能這麼聽話。”
青木和菊花又笑個不停。
青木道:“這叫一物降一物。花婆子碰見梅子算是沒轍。我剛才瞧見她看那黃鱔是想要些回去的,可是梅子先說煮好了會送一碗把她,又說剩下的要留著栽秧添菜,愣是讓她放不出一個屁來。”
張槐搖搖頭道:“她也就眼饞·想梅子燒好了送點把她吃罷了,她是不敢要的。你是不曉得,上回因她偷吃了梅子留給長明哥的煎餅,狗蛋娘把她收拾的多狠,聽我娘說,罵得她都哭了哩。她這麼聽梅子的話·除了梅子根本不聽她掰扯這一點外,也是因為她有些怕狗蛋娘。”
菊花想起狗蛋娘拉下臉來的樣子,怕是真的不好看,想想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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