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小花。花兒很小,聚在一起,倒像是一大朵的樣子。
青木見菊花打量這樹,便道:“這好像是野糖慄的樹。花兒雖然香,果子不大好吃。”
張槐見菊花不住地吸鼻子聞那花香,便問她道:“要不要我掐些花兒給你?”
菊花搖搖頭道:“太香了。招蜜蜂哩。”
張槐便不再說,領頭往前走。
忽地眼前一亮,出現了一塊沒有樹木的空地。那綠草叢中盡是蘑菇,還有些是灰白色的。
張槐見菊花急切地要上前,忙拉住她說道:“你等會,先讓我跟你哥把草棵子敲打敲打,這樣的草叢裡最是容易藏蛇了。”
菊花這才停下了腳步,問二人道:“這一大片地方咋沒有樹木哩?是砍光了,咋不種上?”
青木道:“不是砍光的,也不曉得是咋回事,這兒就是沒有樹的。對吧。槐子?咱小時候來過這兒,那時候就是這樣了。”
張槐低頭仔細地敲打草叢,一邊答道:“噯!是這樣。我記得前邊有好些野莓子,有一回還從那裡掏了些野雞蛋哩。”
菊花跟在兩人身後採那蘑菇,聽張槐說有野草莓,惋惜地想,現在還不是野草莓成熟的時候,得到栽秧時才紅哩。要不然還能摘些來吃。
被春雨浸潤過的草地,土壤溼潤,草根下邊覆蓋一層碧綠的青苔,從青苔上生長出來的灰色蘑菇格外的壯實、肥厚,每一個都是很完整。不會一碰就碎。
平滑的蘑菇傘面,顏色由淺入深,在正中間形成一個窩兒,不像先前採的那些蘑菇,是中間鼓起來,像個帽子。
青木將背上的簍子放了下來,跟菊花在一塊撿,一邊對妹妹說道:“我那個簍子都裝滿了哩。往常可沒撿過這麼多。主要是這回的雨下得好。濛濛細雨下了好幾天。”
菊花在樹林裡鑽了半天,也算盡興了。忙了這麼久,她覺得有些累,便找了塊草厚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
她把自己的簍子解下來,送到青木的跟前道:“把這個裝滿也差不多了哩。過兩天再來撿第二茬。”
她望望張槐,那隻大籃子也裝了一半了。想想不覺好笑,先前都是自己在搶著撿。青木和槐子才沒撿多少的。現在自己累了,就讓他倆撿吧。
張槐一抬頭,見菊花坐那望著自己,疑惑地問道:“咋不撿了哩?這種蘑菇味道也好的很,我最喜歡吃了。”
菊花打趣道:“我先前搶了不少,覺得不好意思,所以。現在就讓你倆撿好了。”
青木聽了瞅了妹妹一眼,抿嘴笑了起來,他是明白菊花累了的。
張槐尚不知情,還跟菊花說道:“你儘管撿。那邊林子咱還沒進去哩,那裡邊怕是也有不少。唉。該多帶一個簍子來的。”
菊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張槐聽了有些莫名其妙,再一看青木也在笑,又見菊花坐那不動,忽地恍然大悟道:“你累了哩。”
菊花笑眯眯地說道:“我過足癮了。剩下的就讓你倆撿吧。”
張槐笑了一會,又關心地問道:“咋了,走不動了?”
菊花搖頭道:“不是,一口氣忙了半天,想歇會兒。”
青木加快手中的動作,又對張槐道:“槐子快點,把這撿完了,咱從前邊下山。再找到的話,也沒東西裝了哩。”
張槐點頭,跟青木把這片草地掃蕩了一遍,然後背起菊花的簍子,一手提著籃子,對菊花說道:“走吧!”
青木見張槐背了菊花的簍子,便牽起她的手,輕聲問道:“可走得動?”
菊花點點頭道:“還好,不是很累。今兒可是逮著了。要是劉小妹曉得我撿這麼多蘑菇,沒叫她,該罵我了。我先前準備要叫她的,你們又催著走。”
青木笑道:“你下回叫上她也是一樣的。最好讓三順或二順跟著她才好。有了梅子被蛇咬的事,都不敢隨便讓女娃上山哩。咱帶著她原也不算啥,可要是一個照顧不到,不管出點啥問題,都不好跟她爹孃交代哩。”
菊花點點頭道:“是這樣。沒事的時候都講理的很,要是出了事,怕是要遷怒旁人了。上回梅子被蛇咬了,我當時心裡很害怕,就擔心狗蛋娘怪我哩,因為是我最先喊她們上山掰筍子的。好在後來沒事。”
張槐聞言回頭叮囑她道:“你往後是要注意點。你們在一塊做針線,忙別的都不要緊,這上山還是要叫上家裡人比較好。就是沒被蛇咬,跌了摔了,都不好說話。人家爹孃一生氣,掰扯幾句氣話你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