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結束的時候。
這麼忙碌著,除了正月十五歇了一天,十六又忙了一日,終於把那些荒地都開出來了。菊花也不用每天燒幾十人的飯了,很是鬆了口氣。
這天,她跟著青木去瞧那新開出的荒地。在路上,她問青木道:“哥,你覺得槐子表妹咋樣?”
青木大吃一驚——妹妹也瞧出了玉芹對槐子有想法?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頭一回見她,哪曉得她咋樣?你問她幹啥?”
菊花懷疑地問道:“你你那天盯著她瞧,我還以為你瞧上她了哩。”她決定問實話,省得哥哥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兩人說岔了。
青木頓時停下了腳步,哭笑不得地望著她道:“哪能哩?我那不是”
他想說我是見她對槐子有想法,才盯她的。可是望望妹妹,他又把話吞了回去,對菊花道:“別瞎猜。槐子說他這表妹就要嫁人了哩——他舅舅正幫她相看婆家。”
他索性把話說死了,免得菊花又懷疑槐子,反正槐子說他對這表妹是沒想法的。
菊花心想那可不糟了,這玉芹可是喜歡張槐的。不過,她也懶得管這事了,反正曉得青木對玉芹沒想法,她擔心的那個愛恨情仇故事不會上演就成了。
兩人來到地頭,菊花聽青木說,這一塊種山芋,那一塊種玉米,中間插種一些黃豆,只覺滿心歡喜!
鄭長河自荒地開出來後,幾乎都長在地裡了。他手握釘耙,不停地在地裡翻著,掏出一條條整齊的壟溝,不時的,還用釘耙扯出些沒撿乾淨的草根扔到一邊。
青木一把撈起鋤頭,也跟著鄭長河掏起壟溝來,一邊對菊花道:“你去瞧瞧那條水溝,挖深了不少哩。咱回頭網些小魚擱裡邊養著。”
菊花聽了忙道:“家裡還有一點泥鰍,丟些進來。這泥鰍可喜歡在溝裡鑽了,春上的時候正要產仔。回頭這條溝裡專門長泥鰍。”
鄭長河聽倆兄妹這麼說,便笑眯眯地插嘴道:“爹有空的時候再把這溝掏寬些——反正這溝靠著咱家的地——多養些魚和泥鰍。”
菊花忙回家去用小桶提了些泥鰍來放生,完了就蹲在地頭上瞧她爹跟青木掏壟溝,一邊說閒話。她望望小青山還很蕭索的輪廓,想著等它披上新裝的時候,這塊地應該也是滿目青綠了吧!
這日中午,張槐跟一箇中年人牽了頭小牛犢過來。
青木正從地裡回來,見了小牛大喜,忙上前迎了進來。他跟著槐子叫那人“三舅舅”,菊花聽了才知道這是張槐的三舅舅。
張槐對青木道:“我舅舅說家裡兩頭小牛都是母的,聽說你家想買牛,他就想著賣了這小牛,再添些錢買頭壯實些的公牛。”
鄭長河也跟在青木的後邊回來了,他不等青木回答,便高興地說道:“母牛好!我就想要一頭母牛——往後還能下小牛哩!他三舅,快來坐,害你跑一趟了。”
那三舅很是敦厚,在院子裡坐了,一邊笑道:“我聽我姐說你們想買,就送過來了。要是賣把牛販子,那可是要吃虧的。咱是熟悉人,也好談價,差不多就成了。要是跟牛販子就扯不清。”
鄭長河笑道:“可不就是這個話。花了錢事小,要是買頭病牛回來,那不是吃了啞巴虧。咱可是跟槐子他爹從小玩到大的,你這牛儘管開實價,我曉得養頭小牛出來也不容易。”
槐子三舅笑道:“這牛還要養大半年才能下地幹活,眼下也派不上用場,可不能要你多銀子——你就給八兩銀子吧!”
鄭長河連聲道:“那太少了。一頭兩百斤的豬還要四兩銀子哩,這牛才八兩,那你可不是太吃虧了?就算還要養半年才下地,那往後也是能出好多年的力氣的。可不能叫你吃虧了。”
張槐還提了個籃子,裡邊裝了八隻小鴨子,他溫柔地瞧著菊花,對她道:“這是外婆家拿來的,我娘說沒地方養,送來把你。你把它們放在河邊,也不用費事,過幾個月就能下蛋了。”
菊花早聽何氏說過這事,見真的把鴨子送來了,也不客氣,道了聲謝便接過那籃子,瞧著毛絨絨的小鴨子,鵝黃毛色中夾著黑色,極是歡喜。
她找了塊蘆蓆圍子,圈在雞欄邊,把小鴨子放了進去,又弄了些碎玉米和菜葉餵它們。這鴨子長大了可不光吃素食,還喜歡吃田螺、泥鰍這些東西的。
青木幫著她安置鴨子,一邊對她道:“叫爹晚上再編個籠子,不然鴨子跟雞放在一塊可不成。”菊花點點頭。
兩人處置好了鴨子,又一齊出來瞧小牛犢。就聽鄭長河跟槐子三舅爭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