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誰不知道?可也得是那份料子才行啊。”何守富擺了擺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先前讀什麼三字經,千字文的就不說了,這縣試都考過兩三年了,進吉、進寶這幾個小子還不都只是個童生?一次都沒過,也照樣什麼都不是!依我看,他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這就是胡花錢!”
“二爺,這可不見得噢!您咋就知道孫少爺他們今年考不中呢?說不定,改天給您拿回來的不光是秀才,還有舉人的招牌呢!”何貴說道。
“得了吧!你可別瞎說啦!舉人是啥?那是文曲星!這好事兒,能落到咱老何家?”何守富譏笑地看了看何貴,擺了擺手,“不跟你說了,你淨知道說好的。快去把前院那房子收拾嘍!耽誤了的話,我爹又要生氣了!”
“得,二爺您放心,我這就去!”夏蟲不可語冰,當著蛤蟆不能說天鵝,何貴應了一聲,搖著頭幹活去了。
正文 第四章 這也叫教書?
“‘孟子曰:‘不仁哉梁惠王也!仁者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不仁者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公孫丑問曰:‘何謂也?’‘梁惠王以土地之故,糜爛其民而戰之,大敗。將復之,恐不能勝,故驅其所愛子弟以殉之,是之謂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也。’”
“孟子曰:‘《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徵者,上伐下也,敵國不相徵也。’”
“孟子曰:‘盡信,則不如無。吾於《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人無敵於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你們明白這些是什麼意思嗎?”
“學生不知!”
“那好,我給你們解釋一下!你們要記住了:孟子說,梁惠王不仁啊”
並沒有過多久,“傳說”中的王先生來了!差不多四十歲的中年人,不胖不瘦,長得也沒啥突出的,住進何貴給他打掃的房間之後,第二天就開始給何進吉這些何家的孩子們上課。何貴趁著有空,便想來看一看這隻能在舊書中才能看到的私塾到底是什麼樣子。可是,看過的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啥米東西嘛?
這個姓王的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教書,只會拿著書本念一遍,然後講一講意思,再然後,就讓何進吉那幫小子把書上學過肉容背誦下來,只是背過了,再把意思能複述一遍,就算是過關了。而在何進吉他們背《孟子》的時候,那位王先生自己也在抱著書本啃個不停,邊啃,邊還不住的搖頭晃腦!而他讀的,卻是《大學》!何貴連看了好幾天,結果一連幾天都是一個樣子。竟沒有一絲變化。
這也叫教書?
怪不得何守富那傢伙覺得那錢花得冤呢!開始何貴還以為何守富沒什麼見識,小農思想外帶小家子氣,現在看來,不是人家沒見識,實在是這姓王的不是什麼教書的料兒,至少,八股文您得教著寫寫吧?
“這何老太爺找的是什麼教書先生啊?擺明了就是一翻譯機嘛!而且還是在中國翻譯漢語的”
何貴很無語!原以為這何老太爺挺有眼光的,現在看來也是屬於老眼昏花之輩。唉,人生咋就這麼痛苦捏?好不容易在大清朝稍稍站住了腳,可一沒錢二沒勢,三沒土地四沒功夫,既不能去做生意,又不能去種地,不能去收保護費,更加不能去做什麼行俠仗義的所謂“大俠”,走來走去,卻發現竟是站在了一個井裡,四面都沒路,難道他就這麼過一輩子了嗎?
不成!絕對不成!
雖說以前何貴屬於那種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換句不好聽的就是混吃等死的人,可是——“現在時代不同了”!
時代變了,人總得換個活法不是?雖說他沒有什麼力挽狂瀾,改造中國甚至推動革命的產生,推翻腐朽的清王朝的統治的雄心壯志,至少,也得混個人模人樣的出來不是?要不然豈不是枉費了老天爺把自己送過來的這份兒苦心?
“真是吃飽了撐的!”何貴一邊抽著何家那頭曾經“搶”過他那半袋糙糠的小驢拉磨,一邊思索著該怎麼樣才能改變自己所處的這種十分不利於發展的環境。
“要是當初沒說過什麼‘只要一口吃的’這句蠢話,也不至於連個念想都望不到啊!”何貴暗暗盤算著,何家給長工的工錢是按年份結算的,而給短工的可以按天算,也可以按月算。而且,何家老太爺和何守財何守富兄弟倆雖然很會過日子,卻並不是小氣的人,給的工錢並不算低。按現在的物價來算,如果自己當初要是要了工錢的話,再幹倆月,不僅能掙足到縣城的路費,恐怕就是到同州府住上幾天都夠了。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