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阿霧再不搭理楚懋的話,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用了飯,才聽阿霧道:“殿下這回何時回去?”
本來一大早就該走的,可是楚懋此時哪裡捨得,只恨不能將頭永永遠遠地埋在那玉溝裡,“不著急,明日才回去。”
到晚上,阿霧防著楚懋,特地將小衣的繫帶系得牢牢了,這才背過身去拿屁、股對著楚懋。哪知到了半夜,卻被楚懋搖醒,阿霧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殿下這是做什麼?”
“趕緊起來,我帶你去海邊看日出。”楚懋這會兒已經穿戴好了,正站在床邊,手裡拿著阿霧的衣裳遞給她。
楚懋的這個別莊聽說離海不遠,就在那邊山的背後就是海,但阿霧也只是聽說而已,她還從沒見過海,因而也來了興趣,瞌睡蟲就散了一大半。
待阿霧穿戴好,楚懋拉了她的手去了馬廄,擁她坐在身前,“坐穩了。”雙腿一夾馬腹,那射月就彷彿箭一般地疾馳而出。
馬繞山路,賓士到山頂時,太陽還沒從海下頭起來,楚懋抱了阿霧下馬,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鋪到地上,他自己坐了,又將阿霧放在腿上,兩個人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天邊的第一抹亮色破空而出。
海上日出,瑰麗豔逸,氣魄宏偉,看得阿霧如痴如醉。
天色漸亮時,聽著海濤拍岸的聲音,只覺得寧靜萬分。
“這兒的海泛黃,聽說南邊的海湛藍清透,以後我帶你去南邊看海上日出。”楚懋裹了阿霧的耳垂道。
阿霧被楚懋的氣息弄得酥癢難忍,扭動著脖子想躲,心裡卻覺得楚懋是在忽悠她,且不說這幾年他們的處境艱難,他又不能隨意離京,待他登基後,終身被困禁宮,哪裡還有機會去南海看日出。
楚懋見阿霧的眼裡滿是不信,越發將她抱得緊了,唇瓣抵在她額頭上道:“你莫不信,你若替我生個兒子出來,十幾年後,咱們讓他監國,我帶你去南海逍遙豈不兩全?”
阿霧先是被楚懋的一句“生兒子”給臊得臉紅,後來又被他的自大給惹笑了,她是過來人知道他能登基這還可以理解,可這會兒八字還沒一撇,他怎麼就能肯定今後他兒子能監國,因而問道:“殿下有十足把握了?”
楚懋不語,用指腹點了點阿霧粉嫩櫻紅的唇。
阿霧心頭一涼,他還是將她隔在外頭,喜歡時就寵一寵,惹惱了就放在一邊涼快。
“我若敗了,你將如何?”楚懋看著阿霧的眼睛問道。
阿霧吃了一驚,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楚懋不會敗,可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打保票,所以阿霧也不能在嘴硬地對楚懋說,你不會輸。
“我既嫁給了殿下,自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殿下若敗了,我也覺不苟活。”阿霧拿手圈著楚懋的脖子道。
“你捨得,我可捨不得。”楚懋點了點阿霧的鼻子,“你在山東住著,若出了事,會有人來接你,就在這山崖下,我藏著一艘船,到時候你可以乘船去琉球。”
阿霧鬆開手,站起身來,向楚懋道:“殿下若這樣想我,那今後就別來莊子上看我了,你這就叫人把我送琉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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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四月,初夏的日頭已經顯出了炙人的熱力來,阿霧倚在大樹下的鞦韆上,在心頭算了算日子,打從上回不歡而散後,楚懋已經十五天沒見人影了,?阿霧惱怒地踢了踢腳下的地兒,又覺得腳疼,真是處處都不得勁兒,處處都不順心。
一時紫扇過來,阿霧問道:“準備得怎麼樣了?”
紫扇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冰霜姑娘說,王爺有令,主子要是嫌悶得慌,在這附近轉轉還行,要去泰山,卻不行。”
阿霧猛地站起來,氣得咬牙,楚懋根本就是變相的囚禁她,生怕自己回上京呢,什麼冰霜,什麼暗衛,哪裡是丫頭、侍衛,根本就是她頭上的主子呢,她說的話根本不管用。
阿霧深呼吸了又深呼吸,這才能稍微平靜些,否則她真想把這莊子一把火燒了。她還是嫩了些,又身為婦人,行事極為不便,阿霧想,她若是個男人,手下也養一班子的幕僚、侍衛,看楚懋還怎麼軟禁她?
阿霧心裡一動,其實也不是不行,只是上哪兒找合適的幕僚人選卻是個問題,問榮三老爺肯定是不行的,他定然要教訓自己,讓她只管安心相夫教子,問兩個哥哥也不行,肯定要告狀,阿霧想來想去,只能拜託顧廷易了。
阿霧急急地回了房,寫了封信,讓紫扇尋個合適的機會送去山東這邊的四季錦,再轉給遠在遼東衛所的顧廷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