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的兒子十八歲大婚那年,會退位出家。而也正是那一刻,阿霧飄蕩的魂魄忽然被一股神力強行拽走,眼前一黑,再醒來就成了榮三老爺和崔氏的女兒啦。
“那是哪家的公子啊?”既不使力也不使心的崔氏一時沒認出人來,陡然一見如此出色的兒郎,作孃的心一下子就漏跳了兩下,腦子裡已經盤算起他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阿霧來著了。
唐音的表嬸可不是崔氏這樣的缺心眼兒,“瞧著像是四皇子。”
崔氏頓時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搭了。
當兩位太太並兩位姑娘,以及眾丫頭、婆子都痴痴地看著那幅畫時,畫中人彷彿也感受到了這些“熾熱”的目光,轉過了頭,但幾乎未做停留地又轉了回去。
這些人顯然都沒放在那位年輕的神仙人物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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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珢護送了崔氏和阿霧回府後還有應酬又出了府,晚上他微醺地回到自己屋裡,倒頭就睡,一夜好眠。哪知,大清早的卻覺得一陣抽疼,勉強睜開眼睛一看,只見阿霧手裡拿著雞毛撣子正一個勁兒地抽在他被子上,幸虧入了冬,棉被厚,還不怎麼疼。
榮珢一看這架勢就不得了了,他這個妹妹一向標榜的是世家閨範,今日居然跟潑婦似地拿雞毛撣子抽人,可見是氣得狠了。
榮珢立馬彈了起來,“阿霧,阿霧,好妹妹,二哥錯了,二哥錯了。”
阿霧的手下可沒留情,趁著榮珢起床的機會,又抽了幾下,真是不打白不打。其實阿霧心知肚明,她最後肯定是要“原諒”榮珢的,罵呀說呀什麼的,報復起來完全沒有快、感,阿霧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如打榮珢一頓來得出氣。
“說,你錯在哪裡?”阿霧氣勢赫赫地道。
榮珢做戲似地矇頭捂面仿似小媳婦一般任阿霧打,這會兒看她說話,趕緊可憐兮兮地抬頭,卻愣了片刻才道:“阿霧,你就是生氣也美得驚人。”
阿霧手叉著腰,被榮珢氣得笑了起來,有進步啊,以前只會說人好看,現在居然會用“美得驚人”了,不虧是夜闖人閨閣的登徒子啊。
阿霧打這麼一趟也覺得累了,喘了,扔了雞毛撣子,在圓桌旁坐下,“倒水。”
榮珢趕緊狗腿地位阿霧倒了一杯溫在茶桶裡的水,雙手遞了過去。
阿霧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才冷笑道:“二哥,我的好二哥,你說你究竟錯在哪裡?”
鳳眸不威而媚,裡面儘管寒光閃閃,但也依然留著一絲女兒家的溫柔。
榮珢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的憨樣。
這把阿霧看得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道:“二哥別裝傻,可嘆我自認聰明,卻沒想到會被最信任的親人會在背後這樣算計。”阿霧本來是做好了心裡建設的,覺得既然榮珢不仁,也莫怪她無義,反正不過是半路兄妹,能有什麼真感情。
可當阿霧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和眼睛卻忍不住泛酸,淚珠兒一滴一滴跟斷線的珍珠似的從眼角滾落。
這可嚇住了榮珢。“阿霧,阿霧你別哭,別哭,都怪我,都是二哥的錯。”榮珢上前就想幫阿霧擦眼淚,卻被阿霧偏過頭去躲過了。
“不要你假惺惺,你有了媳婦,還能記得我這個妹妹,就差上趕著把我賣了好換你的榮華富貴是不是?”阿霧這話說得可是誅心之極了。
“阿霧,二哥絕沒有那個念頭,若有此念,叫我天打雷劈,死無全屍。”榮珢臉都白了,指天發誓地賭咒。
阿霧可不是那等被幾句好話就能打動的人,她轉過頭來,清冷地看著榮珢。大眼裡還瀰漫著霧氣,可那一汪寒涼秋水卻依然澄澈而深,彷彿能看透人心。
榮珢自然知道裝傻是混不過的。因而也坐了下來,他素來知道阿霧聰明,卻沒想到她會這樣敏銳。
“阿霧,二哥絕沒有賣妹求榮之心,我是什麼人,今後自能證明。只是如今朝堂的形勢複雜,咱們家和四皇子扯上了關係,今後就艱難了。爹和太太為咱們的親事操透了心,尤其是你,我和大哥是男子,真要有什麼事,跑了就是,你卻是個姑娘,還長得這樣一副花容月貌,真要叫你遠嫁,我們誰捨得,誰又能放心?”
榮珢見阿霧的神色有所緩和,又繼續道:“爹和太太如今哪一天不是長吁短嘆,爹爹是早下了決心的,他如今嘆息只為了你一個,兩個老人家都是整宿地睡不著,所以我”
阿霧怒瞪著榮珢。
榮珢不畏“強權”地繼續,“所以顧二爺來找我打聽你,我就動了心思,不管將來如何,以長公主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