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柳京娘如何敢當阿霧的一聲“柳姨”。
“柳姨客氣了,你年歲長我許多,今後鋪子上還要靠你多幫忙,這一聲柳姨你當得的的(輕聲)。”
“就是,就是。”彭奶孃也在一旁幫腔,她與柳京娘相處的日子較長,看出了她是個能幹人,私底下阿霧也曾跟彭奶孃交過底,彭奶孃求之不得柳京娘能把鋪子接過去。彭奶孃自己老實,不善跟人打交道,否則當時也不會落到去奶榮三爺,最後又被攆出了國公府。鋪子上的事經常鬧得彭奶孃頭大,應接不暇。
柳京娘聽了阿霧的話,也知道這是姑娘今後有事要託付她,她當下也就不再推拒,否則就是不識抬舉了。
“柳姨,坐吧,我想聽你說說鋪子上的事情。”阿霧再請柳京娘坐。
柳京娘聽了還是略微遲疑了一下,雖說是阿霧救了她,可是畢竟她才不過九歲的小姑娘,這鋪子上的事情自然該太太出面說才是,因此柳京娘有些拿不準。
阿霧自然看出了柳京孃的顧慮,便道:“柳姨同我說也不妨,如今我家太太精神不濟,顧不上鋪子的事,我也是想幫她分憂。”
柳京娘聽了,這才點點頭,都說貧家的孩子早熟,其實大戶人家的孩子那才叫早熟,安國公府的事情柳京娘大致都聽彭奶孃說了,也大約知道三房如今的境況,對阿霧一個小小姑娘,心智已經如此成熟,也能理解。父兄皆不在身邊,母親又病著,上上下下全靠她個小人撐著、打點,著實不容易,最難得的是她的心還如此良善,自己境況不好,還顧著要賙濟落難之人。
想至此,柳京娘也不再隱瞞,見阿霧如此關心鋪子的事情,她大約也猜出六姑娘是手裡頭緊,指望著這個鋪子能有點兒出息。
“太太的崔繡實在是一絕,在那等地段,繡品也不多,還能經營如此,皆是因崔繡的獨特。”柳京娘說道。
阿霧點點頭,這樣一個鋪子,每月能有二十兩的進益,還是在彭奶孃這種實誠人的看顧下,那真是讓人吃驚。正因為這樣,阿霧才覺得這鋪子若經營有方,一定能更上層樓。
“你接著說。”阿霧親自給柳京娘倒了一杯茶水。
柳京娘是聰明人,立時看出阿霧對這鋪子實在是非常重視,也就坐直了身子,肅臉正經問道:“不知姑娘和太太對這鋪子有何打算?”
阿霧早料到她有此一問,能問出這樣的話,阿霧也才敢把鋪子交給柳京娘。“我想讓國朝一京一十三省都知道崔繡,要讓這鋪子開遍大江南北。”
別說坐在一旁沒什麼眼界的彭奶孃大吃了一驚,就是柳京娘有心理準備,也沒料到阿霧的志向如此之大。柳京娘認真地看了看阿霧的眼睛,見那裡面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是極嚴肅的,這才發現自己是小瞧了這位六姑娘。
“柳姨覺得我是痴人說夢了麼?”阿霧問。
柳京娘搖了搖頭,“若換了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崔繡,我以為只要經營得法,肯定能名傳四海,遠銷外洋。”柳京娘在阿霧的目標裡,添了一條外洋。
阿霧極開心地笑了笑,眼睛狀如彎月,柳京娘果然也是個有大志之人。
“好,還請柳姨具體與我說說。”剛才的志向都是遠景,真要做事還是要落到實處。
柳京娘開始細細分析,“如今鋪子裡繡娘不多,多是做的熟客的生意,口碑靠口口相傳,大一點兒的單子都不敢接,接了也做不完。再有,崔繡是太太家裡祖傳的絕技,也要防著繡娘們私自傳出去。”
阿霧點點頭,如今的繡娘是崔奶孃帶著兩個崔氏身邊出去的人在做。三個人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也不怕外傳,都是崔氏最信得過的,可是以後要擴產,就不能再以如今的法子做下去。
“所以我想著,得多招些繡娘,進來前先立契書。還要請太太這邊派個人去專門教繡娘。先把鋪子做大些,再籌謀後面的事情。”
阿霧又點了點頭,補充道:“我可以勸太太放個身邊會崔繡的去指點繡娘。另外,鋪子也不能僅靠著一項針法,叫那些繡娘也可以自己創新,若出了新的針法,我們格外獎勵。”
柳京娘忍不住拍了拍案桌,“這個主意好。”不固步自封,求新求變,實在是大有眼光。柳京娘肯幫阿霧,先只是為著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現如今聽了阿霧的話,卻覺得這個主子是跟對了,有大志向又有大眼界,跟著她定能作出一番事來,自己母子的出路和出息都在裡頭了。
如今便是阿霧不曾救過柳京娘,柳京娘也是心甘情願地幫她了。柳京娘雖是婦人,但在家時是頂梁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