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最後也真如唐音所說的,成了世人承認的戲曲大家,培養了許多紅透大江南北的弟子。
唐音不再說話,阿霧估算了一下園子的佈置,領著唐音往後走。大凡這種生意之地都講究風水,在北邊兒這一帶的院子,在庭院格局佈置上大多有相通之處,稍微懂點兒易理之術,就基本能找準位置,所以阿霧領著唐音並沒走多少冤枉路。
在幾個院子的門口望了望後,阿霧很快就準確找到了崑玉班的駐處。
“你怎麼知道是這兒啊?”唐音問阿霧,瞧起來和前面幾個院子也沒什麼區別。
“這院子在整個景園裡鬧中取靜,一路走過來樹影叢繞,即使有人來拜訪,也不容易看到,正適合崑玉班這種戲班子住。”戲子麼,總是要交際應酬的,但是崑玉班聲名在外,又不是普通的戲班子,要顧些顏面,這個院子的所在就是極好的。
再看院中燈火,稀稀疏疏,不會太熱鬧,但是又不顯得冷清,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自然,又那樣的不自然。
“阿霧,你厲害啊。”唐音覺得阿霧簡直神了。
阿霧很謙虛地道:“這有什麼,多看幾本書就是了。”阿霧拉著唐音,將她提起來,不許她一副作則心虛的模樣,生怕別人不來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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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領著唐音摸到了坐北朝南的那溜屋子跟前,走到了左側一間屋子的十字海棠格窗沿下。窗上糊著新紙,還貼著圓形喜鵲鬧梅的剪紙。
唐音這下可就比阿霧熟悉了,她沾了沾口水,潤溼了外層的白紙,然後又在內層同樣潤溼,戳了個小洞。她往裡瞅了瞅,然後興奮地低頭對阿霧道,“是梅長生,真的是梅長生誒。”
阿霧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靜。
唐音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可惜為時已晚,寂靜的夜裡,“吱呀”一聲開門聲,把兩個小女娃都給鎮住了。
唐音嚇得不敢轉身,阿霧則看到門內出來一人,以及從他背後開啟的門裡望見了梢間那短簾子沒能遮住的一雙紫黑色繡忍冬紋的靴子。
阿霧拉了拉唐音的手,小聲對她道:“梅長生。”
唐音趕緊轉過身子,出來的人正是梅長生。
阿霧仰著脖子朝梅長生看去,只見他氣度儒雅,青袍如竹,能把冬天的夾棉襖穿得這樣得體、修長的人,還真不多見。長得也好,飛眉入鬢,鼻如懸膽,雖然在戲臺子上唱旦角,但是卸了妝一點兒沒有女相。
唐音又緊張又激動,興奮得不知所以,只痴痴地看著梅長生。梅長生有個怪癖,即便是崑玉班唱戲,他也不會出面應酬主人,通常是下了戲臺就走,越是神秘、高傲,越是能吸引唐音這種眼高於頂的小姑娘的心。並不拿他當戲子看,只覺得他極有風骨。
阿霧的心思卻不在梅長生的身上。
四皇子居然在梅長生的屋子裡,而且單獨一人前來,神秘兮兮,這其後的含義就不言而喻了。阿霧轉念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難怪崑玉班能一班獨大,梅長生能成為崑曲大家,若說這背後沒個後臺,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以梅長生這樣的玉樹之姿,能寒梅傲雪,蓮出淤泥,沒人護著簡直就是不可能。以如今國朝盛行的狎暱戲子之風,若無後臺,只怕他早就成了他人j□j之物了。
但是前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後臺就是四皇子,未來的正元帝。連阿霧也沒想過,因為正元帝從沒表現過對崑玉班的特別關注。
而崑玉班明面上的後臺很有幾個,連福惠長公主都可算一個,這就遮掩了他們的身份,也瞞過了阿霧的眼睛。
崑玉班和四皇子之間幾乎沒什麼聯絡。四皇子也並未追捧崑玉班。若非今夜楚懋夤夜來此,叫阿霧立時悟出了他們的關係,只怕這輩子她還要被瞞在鼓裡。
崑玉班輾轉大江南北,出入皆是富貴實權人家,不知拉起了多大一張關係網。阿霧問自己,若換做自己,她也想不出比戲班子更能遮掩身份又方便聯絡各地世家、官員的人了。
崑玉班是何時成名的?阿霧努力回憶著,未來龍嘯於天的帝王年紀還那麼小的時候城府就如此深了,局面布得如此之大,阿霧自然是難及他萬分的。
梅長生是得了裡面指示,出來看看的,沒想到開啟門卻見到兩個大膽妄為的小姑娘,這樣的小姑娘,梅長生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也沒多大驚奇。
“你們兩個小姑娘可不該在這裡,趕緊回去吧,家裡大人要擔心了。”梅長生的嗓音很溫和,聽了讓人大生好感。
“我,我”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