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書聽了這才放下手裡魚戲蓮葉的絡子道:“什麼時候的事,咱們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聽廚房粗使的茶香說是大少奶奶及笄前後換的,是瑞雪閣的劉媽媽來說是雪大少奶奶的意思,盧媽媽也不好過分阻攔便換了。”妙筆道。
聽了妙筆的話,喬錦書覺得這秦暮雪真不愧是豪門大戶出來的,對人心測算淋漓盡致,趁著自己及笄的時候,利用顧瀚揚的一絲內疚把自己的人安排進了廚房最重要的位置,就算柳媽媽不動手腳自己也難免心生疑慮,日日不安了。
若她以為這樣便讓她如願,便辜負了自己兩世為人了,遂笑道:“妙筆你和茶香倒相投。”
妙筆笑道:那日奴婢去給大少奶奶取膳食,無意中說了句家鄉話,被茶香聽到了,原來茶香和奴婢竟是老鄉,一樣的從小離了家,此後比別人倒多了些情分。
喬錦書笑道:“既這樣你去打聽下柳媽媽家裡有些什麼人,都在哪處當差,柳媽媽和什麼人來往多些,都細細的打聽了,只不要露了形跡才好。”
妙筆聽了笑道:“奴婢省得。”
晚上顧瀚揚回來,心情極好,喬錦書想起穀雨回來說許姨娘在石榴樹下哭的事,便試探著說了,顧瀚揚聽了垂了眼睛默不作聲,思忖著錦兒心思通透,但年紀小心軟,像暮雪那般與她明火執仗,倒不怕她吃虧,唯有那用軟功夫的她卻防不到,遂低聲道:“錦兒,那許氏在爺身邊多年,是否知道蘭花香的事,唯有她自己心裡清楚,爺把她困在屋裡,不過是在她頭上懸了一把刀,讓她警醒,若你此刻放軟了態度,便是替她取刀,她便不怕了。”
喬錦書聽了心裡瞭然,知道顧瀚揚是教自己內宅事物呢,內心感激遂道:“爺,錦兒明白,只是問問罷。”
顧瀚揚點點頭道,累了,歇了吧。
喬錦書壓住那作怪的手道:“爺,你方才說累了的。”誰知顧瀚揚竟幽怨的睨了喬錦書道:“嗯,爺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好容易鬆快些,錦兒竟不體貼嗎?”
喬錦書頓時愕然,這廝是什麼表情,竟然連怨婦都學上了,老天劈了我吧,卻不覺鬆了手,顧瀚揚眼角微挑,邪魅的笑著壓了下來。
早上看著笑得志得意滿,神清氣爽的男人,再看看自己滿身的紅紫,喬錦書恨不得去床腳啃小枕頭。
穀雨進來伺候著喬錦書去了淨室,梨花木的浴桶中,飄著舒展開的梅花花瓣,淡淡的幽香隨著霧氣散了開來,梅香中帶著絲絲藥香,喬錦書疑惑的問道,怎麼用了藥浴呢?
“哦,張媽媽說這些日子爺天天宿在錦繡閣大少奶奶定是辛苦的,用這舒緩的藥泡泡,人會鬆快些。”穀雨正色道。
喬錦書看著穀雨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咬牙道:“穀雨姑娘,你要記住你是個待嫁的女孩,說話要要注意些。”
穀雨頭也不抬的幫喬錦書寬衣嘴裡回道:“奴婢雖未嫁,伺候大少爺大少奶奶也有一段日子了,有什麼不知道的,既知道了做什麼要裝做不知道。”
喬錦書恨恨的道:“你這樣說容易讓人誤會的。”
“只要奴婢自己不誤會,別人誤會,奴婢可懶得管。”穀雨道。
喬錦書無力的把頭搭在浴桶上悶聲道:“穀雨,擦背吧。”
聞到一股雞絲竹筍的清香味,喬錦書歡喜急忙走向炕桌,張媽媽見了慌忙過來攙扶了道:“我的大少奶奶,你倒是慢些呀,那吃的誰還和您搶不成。”
喬錦書看著自己被拉住的胳膊無奈的道:“媽媽,我平日也是這般的呀,你今天怎麼一驚一乍的。”
正說著,盧媽媽帶著身邊的喜兒端了藥進來,喬錦書笑著接了飲盡。
看著盧媽媽走出門,張媽媽把盧媽媽拉到一邊不知道低聲說了些什麼,盧媽媽眼睛一亮道:“那你可要當心了,園子裡的事儘管找我,這閣裡的事你可要打起精神些。”
張媽媽正色道:“這個自然。”
盧媽媽出了錦繡閣嘴角一直彎著,喜兒見了在旁邊道:“媽媽還沒有準信的事,你倒高興成這樣。”
盧媽媽摸摸喜兒的頭道:“有個信也是喜,府裡好長時間沒這麼高興的事了,我呀要去和你萬奶奶說說話去。”
早膳畢,喬錦書帶了穀雨、湘荷去曉荷園給顧夫人請脈。
見顧夫人正和萬媽媽說話,兩人都笑得歡快,喬錦書忙上前請安,顧夫人忙阻止道:“罷了,天氣炎熱,以後這些個行禮的事錦兒都免了吧。”
喬錦書聽了有些不解,這顧府的規矩還真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