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書伸頭往床裡一看,一對粉妝玉琢一模一樣的胖娃娃,一個瞪著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喬錦書,另一個見喬錦書伸頭過來,竟朝著喬錦書笑了,喜得吳氏忙道:“你看包子竟像是認得姐姐一樣呢。”
喬錦書便伸手去逗他,誰知他張了嘴便咬,逗喬錦書笑了起來,饅頭看見喬錦書笑也扯著小嘴笑了,喬錦書見了高興的道:“饅頭、包子都笑呢。”說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一時,乳孃進來回稟:“時辰到了,要抱兩位少爺去洗三。”吳氏便問道:“東次間暖和嗎?”
饅頭的乳孃是一個白白淨淨,顴骨略高的,身形高挑的媳婦子,見吳氏問忙恭謹的回道:“東次間一直燒著地龍,老爺還擔心凍著少爺們,昨日晚上又燒了一夜的銀絲碳盆,剛才奴才們進去試了,站了一會頭上竟冒細汗。”
吳氏滿意的點頭,乳孃們用刻絲大紅包被包了饅頭、包子眾人簇擁著往東次間去,喬錦書也穿了披風道:“我送了弟弟們去,一時再回來和娘說話。”吳氏微微頷首。
東次間鬧哄哄的,韓家、趙家、丁舉人家慶陽的一些紳士富家都來了,饅頭、包子都脫得光溜溜的,兩個見了滿屋子的人圍著自己也不認生,饅頭只是瞪了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包子卻笑眯眯的手舞足蹈,還用手去碰旁邊的饅頭,饅頭轉頭,竟用腳去踢,惹得一屋子人鬨笑了起來,那金錁子、小元寶便不斷的往盆裡添,喜得兩個穩婆見牙不見眼,還有那婆婆帶了媳婦來的,便要自己的媳婦去摸饅頭、包子,那些小媳婦子紅了臉去摸饅頭、包子的小手小腳。
老太太和宋姨娘也出來添了盆。
喬錦書回了西廂房,讓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錢媽媽守在門口,和吳氏細細的說了喬楠楓說的話,吳氏聽了長長的舒了口氣,道:“終是等到這日了,我以後只要好好的守著你們姐弟三個便可了,外面自有你爹替我們打理了。”
吳氏又道:“那日你爹從疏影閣出來又去了老太太的慈暉園,錢媽媽說,慈暉園的燈一夜沒熄,當晚你爹歇在了宜蘭園。”說完嘆了口氣。
喬錦書忙安慰吳氏,吳氏笑著拍拍喬錦書的手道:“傻丫頭,娘早想通了,她跟你爹的時間並不比娘短了多少,還生了仲青,為妾之苦不足為人道,娘是知道的,同為女人我憐惜她,可是,我亦有我要守護的人,我卻不能憐惜她。錦兒你要記住為母則強,不可心慈手軟。”
喬錦書鄭重的點點頭。
滿了月吳氏便搬回了正房,雙胞胎便安置在西邊的暖閣內。滿月酒喬家自然又是高朋滿座,等到過年喬家又是一番熱鬧景象,十五的煙火更是映紅了整個慶陽縣,人們紛紛議論著喬家的如日中天。
過了十五,喬楠楓便忙著在三江口和梅縣開松鶴會所分部的事,每日裡忙得天昏地暗,家裡的事便都顧不上了,所幸,吳氏的身體在喬錦書的調理下恢復得很快,家裡的事便都接了過來。
也許是有子萬事足的緣故,吳氏越見溫潤,眉眼間更添了幾分風情,喬楠楓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留韻館了,偶爾歇在宜蘭園,立夏屋裡去得更少了。
喬錦書則日日的在自己的製藥間裡,忙著給喬楠柏配藥,這次所有的藥好像作用都不大,一想到二叔日漸消瘦,連坐著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心裡就像油煎一樣。
吳氏看了看手裡的請帖,問錢媽媽道:“錦兒還是日日泡在製藥間裡嗎。”
錢媽媽點點頭道:“是,張媽媽她們勸了也沒用,昨日還和我說,姑娘又瘦了。”
吳氏傷心的道:“由著她吧,人人都說喬家長女醫術了得,她卻治不好她最親的二叔,心裡的難過又豈是說得出的,告訴張媽媽,凡是錦兒愛吃的,都換著口味煮給她吃。”
錢媽媽應了道:“姑娘這樣日日關在製藥間也不行呢。”吳氏想了想道:“你去讓湘荷請了姑娘來。”
喬錦書穿了件丁香色的海棠花暗紋的夾襖,菸灰色繡梅花的棉裙,進了東次間給吳氏施禮道:“饅頭、包子呢?”
吳氏嗔笑道:“見了面便問饅頭、包子,顯見得心裡是沒有我這個娘了。”
喬錦書淺笑著道:“娘盡然吃饅頭、包子的醋。”吳氏笑道:“錦兒到娘身邊來。”
喬錦書起身依偎吳氏身邊,吳氏撫了撫喬錦書的鬢髮道:“錦兒,你要做什麼娘都依你,無論你要銀錢還是藥材娘都給你,哪怕是去求你外公,娘也願意,只是,你卻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若是熬壞了自己,卻又怎麼是好。”
喬錦書聽了無聲了嘆了口氣道:“娘,